程晏池順著秦昊下巴抬起的方向淡然掃了眼,是白天見過的張超跟程昱川。

他不以為意,拿起桌上的伏特加給自己倒了一杯,也沒喝,酒杯把控在手掌輕晃。

“肖若萍回程家了,你有什麼計劃?”

程晏池的側顏完全融入暗影,昂藏身軀陷進半明半昧的光線,聲音如他的氣場一般冷漠。

“她人老珠黃不值錢了,不過她當年怎麼對我媽的,我會逐一討回來,警方的人我回國前就已經安排好。”

聞言,秦昊心裡默默為肖若萍點了蠟。

有個疑問始終盤亙秦昊心底,他猶疑一會兒:“伯母到底生了什麼病去世?感冒並不致命吧?”

半晌沒得到程晏池的回答。

滿場鼓譟的音樂裡,秦昊竟清晰地聽見玻璃杯的碎裂聲,十分瘮人。

他一驚,凝眸看去,立刻目瞪口呆。

程晏池居然把杯子的酒託給硬生生掐斷了!

秦昊嘴角抽搐,識趣地沒再多問。

程晏池神色自若丟開酒杯,扯了紙巾擦拭指縫的酒液,眼眸平靜,卻醞釀著狂風暴雨。

秦昊察覺程晏池不太對勁,索性轉移話題:“我們會所的舞娘上場了。”

程晏池懶散撩起眼簾。

此次鬥舞的場面特別盛大,舞臺還有攝像頭即時投影高畫質錄影。

當那個身姿性感的舞娘踩著勁爆舞曲上臺時,一絲怪異的感覺若有似無纏繞他心臟。

秦昊愉悅地吹了聲口哨:“這妞身材好絕,可惜戴面具,你想不想要?”

程晏池淡漠地撤回視線。

下一秒,他目光驟深,微微眯眸又瞥向了舞臺。

距離隔得稍微遠,舞娘的每個動作透過電子屏明晰地反射到視網膜。

女人正跳鋼管舞的女郎坐姿,柳腰比蛇更柔軟,緊身短裙秀出熱辣身材,纖細的手臂與長腿繞著鋼管盤旋迴轉,紅唇黑髮,性感到甚至連呼吸都透著引誘的味道。

臺下的口哨聲此起彼伏,氣氛嗨到了最高點。

女人的半邊面龐被面具遮擋,依然能隱約窺見冷豔又野性的妝容,配合她忽而嫵媚忽而疏離的氣質轉變,畫面越發撩得人蠢蠢欲動。

“我會所什麼時候來了這麼正點的妞?不用比了,她肯定能拿下第一名。”

程晏池不言不語,盯著那個煙視媚行的舞娘目不轉睛,眼神沉寂森冷。

耳畔充斥著男人們對她從頭到腳的評斷,不乏下流的遐想。

程晏池饒有興味勾起了唇。

盛家的小明珠……原來她這些年是這麼過的。

低賤而卑微,淪為明碼標價的貨物。

舞畢,觀眾的吶喊聲險些掀翻會所屋頂。

主持人大步上臺宣佈了拍舞的規矩。

哪位舞娘獲價更高,代表的會所就取勝。

“我投錦瑟,十萬!”

一道桀驁的男聲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