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對趙捕頭拱手道:“煩請趙捕頭先回去回覆王大人,就說我隨後就到。”

趙捕頭答應一聲被福伯送了出去。

“二弟,你說該怎麼辦?”

房間只剩下沈佑和楊承業,沈佑問道:“皇上下旨,要將災民阻擋在嘉興城外,而此地就是難民的必經之路,萬一產生流寇,那我們…………”

楊承業沉吟了一下,說道:“大哥勿急,此事你就按我說的做。”

楊承業說完在沈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沈佑便答應一聲,坐上馬車向著嘉興城而去。

嘉興城,知府衙門,王安坐立不安,不時的看看外面,此時已經華燈初上,城門也已經關閉,沈佑還沒有到來,王安已經一天水米未進,早已餓的頭暈腦脹,但是想到皇上的聖旨,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來人,去城門口看看,沈佑是否已經進城。”

王安對著門外喊道。

“大老爺,沈大官人到了,就在府門外。”這時,師爺進來對王安稟告。

“快請,算了,還是本府親自去請吧!”

王安說完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王安作為嘉興城的知府,一向自視甚高,從未對上門的商賈、鄉紳如此客氣,就算作為他遠房親戚的沈佑每次上門都是愛答不理的,沒想到這次卻會親自去迎接,令師爺都傻眼了。

很快的王安將沈佑迎了進來,迫不及待的說道:“沈佑賢弟,本府等你等的好心焦啊!”

沈佑坐在椅子上,問道:“不知大人傳小民所為何事?”

王安急切道:“賢弟,本府遇上難事了,淮河決堤,淹沒下游無數田莊,無數難民蜂擁而至,皇上又下旨令本府將難民全部阻擋在嘉興城外,這可如何是好?”

沈佑淡笑道:“既然皇上下旨,大人就該遵旨而行,聖旨可不能違抗。”

王安說道:“理是這麼個理,但是將難民阻擋在城外,很容易造成流寇,嘉興必定騷亂,到時瘟疫爆發再加上大亂該如何收場?別忘了本朝的幾次農民暴動就是前車之鑑。”

“哦!”

沈佑驚疑一聲,問道:“那依大人之見,該如何應對?”

聞言,王安暗怒:“我找你來就是讓你出主意的,你可倒好,踢皮球,又給踢了回來。”

不過王安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本府現在也是六神無主了,請賢弟幫忙出出主意。”

沈佑沉吟了一下,說道:“不讓難民進城是對的,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大人應該下令在城外搭建帳篷、茅屋,用來安置難民。”

“同時搭建粥棚,以安民心,如此難民安定,也就不會暴亂了。”

聞言,王安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面現憂色。

“辦法是不錯,但是府庫的銀子和糧食都不足以支撐難民的開銷,不光屋舍建造不夠,而且糧食最多支撐三日,三日之後又該如何?”

沈佑皺眉道:“難道朝廷的賑災款沒到嗎?”

王安嗤笑道:“朝廷連年征戰,幾乎將銀糧消耗一空,如今好不容易止戈罷兵,還要向金國和西夏納貢和交歲幣,幾乎耗去近半國庫,剩餘的還不夠那些朝廷大員享樂呢,賑災款是指望不上了。”

沈佑嘆道:“看來只能是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大人,不如將嘉興城所有的富戶和商賈集中起來,讓他們有錢出錢,有糧出糧,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