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她的兒子死了?她的兒子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麼?死的那個明明是,明明是……

這一刻,正宣帝只覺得腦子混亂到不行。

寧安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

他也不敢懂。

如果死的那個才是寧安的孩子,那陸湛豈不是……

不,不會的!

陸湛不可能是那個孩子!

他怎麼可能是那個孩子呢?

當時那種情況,即便寧安不惜一切想要李代桃僵救下那個孩子,可定國公府又怎麼可能允許寧安這麼做!退一萬步說,即便當下寧安瞞過了此事,可後來定國公府不可能察覺不出異樣!可他冷眼旁觀這麼多年,定國公府上下對陸湛上心之極,怎麼瞧都不像是被寧安矇在鼓裡的模樣。

可如果寧安說的是謊話,那為什麼……

為什麼陸晏不站出來反駁?

「不可能的!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們……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正宣帝終於抑制不住胸中的驚惶,他不顧一切地朝寧安公主等人大聲喊道。

如若陸湛真是那個孩子,那他……

他該如何面對他?

「我們要做什麼早便與您說了,我們只求一個公道!」陸湛神情堅定的看著正宣帝一字一句道。

「公道?你們想朕給你們一個什麼樣公道?他們已經死了,死了你懂不懂!」正宣帝梗著脖子氣急敗壞地朝陸湛大聲吼道。

他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這些人還這樣逼迫他!

就算他現在下罪已詔給他們平冤昭雪又能怎麼樣?

死去的人是活不過來的!

「肖欽武!」寧安公主終於忍不住大喝了一聲。

這一聲厲喝震得正宣帝耳膜發痛,他瞪大著眼睛望著寧安公主,實在不敢相信她竟然敢這般直呼他的名字!

「你究竟哪來的臉跟我說他們死了?他們究竟是因何而死難道你不清楚?就因為你心裡那點猜疑和忌憚,你便迫死髮妻,鳩殺親子,冤殺岳丈,似你這般狠辣無情的小人,活該你今日眾叛親離!你這種人,就活該下十八層地獄永超生!」

「你,你……」

「阿湛,你還在等什麼!他不會悔改的!他不會悔改的!」這一刻,寧安公主壓在心裡二十年的仇恨徹底爆發了,她抑制不住地轉過臉朝陸湛大聲吼叫道。

她再也不想聽這人冷血的狡辯!

母后,皇兄,皇嫂,還有鎮國公府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七口……

他們全數葬於他手!

這二十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仇恨中苦苦煎熬,可他呢?他卻高床軟枕,錦衣玉食,仿若那些人命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