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指的是什麼?」謝嫵挑眉淡笑著朝端王妃看了過去。

看著謝嫵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端王妃自嘲的勾了一下唇角,隨後便垂眸默不作聲的燒起紙錢來。

見端王妃不再說話,謝嫵也垂眸沉默了下來。

兩人默默的燒著紙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堂外邊終於有了動靜。

謝嫵轉過臉去,只見端王陰沉著臉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陸湛,不過,相較於端王陰沉的臉色,陸湛則要平靜多了。

「王爺。」端王妃起身淡漠的朝端王福了福。

謝嫵也扶著碎玉的手朝自朝端王行了個禮。

端王沒有理會兩人,他帶著滿身的陰戾之氣徑自走到了李側妃的棺槨旁。

謝嫵眉尖微不可覺的輕挑了一下。

「四舅舅,逝者已矣,您還請節哀順便。」陸湛看著端王的背影淡淡的開口道。

端王冷戾的轉過頭來,他抬眸將陸湛從頭到腳掃了一遍,隨後才冷笑著對他道,「陸湛,你今日是抽風了麼?」

「四舅舅為何這般說?」陸湛淺然一笑,顯然,他並沒有將端王這話放在心上。

「我為何這般說你會不知道!」端王挑眉道。

陸湛彎了彎唇角,「四舅舅心緒不佳,那阿湛便不多打擾了,四舅舅保重。」說罷,他便抬手鄭重朝端王揖了揖。

謝嫵見狀也跟著朝端王福了福身。

「來人,送陸二公子出去。」端王妃揚聲道。

陸湛抬手又朝端王妃揖了揖,隨後,便領著謝嫵從容的朝門外走了出去。

直到上了馬車,謝嫵才偏過臉對陸湛道,「你幫著端王將太子勸回去呢?」

若不如此,端王也不會嘲諷他抽風了。

聽了謝嫵這話,陸湛淺然一笑,他道,「也不算勸,我不過是給太子遞了個臺階罷了!」

即便走到了這一步,太子還是沒辦法豁出去。

「不過,端王今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陸湛看著謝嫵忽地又開口道。

「哦?這話是怎麼說的?」謝嫵也被陸湛這話勾起了一絲興致。

「今日太子不是一個人來的。」陸湛彎著唇角目光灼灼的望著謝嫵道。

謝嫵眸心一動,她迅速接話道,「賢妃遣了人陪太子一同前來?」

「不錯。」陸湛讚賞的瞥了謝嫵一眼,隨即,他接著又道,「不過,端王沒給賢妃面子,他命人將太子和賢妃的人一同打了出去。」

「端王能走到如今這一步,賢妃只怕也功不可沒。」謝嫵垂眸淡淡的道。

若賢妃能一碗水端平,不要過度偏頗太子,端王說不定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端王的缺陷註定他比其他皇子少了一些機會,帝王之家本就親情淡漠,賢妃會偏重於太子也在情理之中。」陸湛勾著唇角不冷不淡的道。

「那你呢?」謝嫵挑眉忽地問陸湛道。

「我?」陸湛眸子撲閃了兩下,隨後,他抬手將謝嫵往懷裡一拉,而後才沙啞著嗓音道,「我這隻會偏重於你!所以,夫人,您能不能賞臉叫聲「夫君」聽聽啊!」

「陸湛,你真是,真是……」謝嫵擰眉看著陸湛,一時間,她竟找不出詞來形容他。

正宣帝稱病一連罷朝三日,可是,這三日並沒有讓輿論平息,相反,太子玷汙李側妃的流言在京城越傳越兇,最終,正宣帝還是下旨將李延年宣進了紫宸殿。

沒人知道正宣帝和李延年在紫宸殿說了什麼,但,李延年前腳才出紫宸殿,後腳,正宣帝便遣了劉公公去太子府嚴訓了太子,並下旨冊封太孫為皇太孫,並將皇太孫接入紫

宸殿,由以李首輔為首內閣教導,李延年的長子也被調入吏部升任吏部郎中,李側妃則被追封為二品誥命。

幾道旨意一下,朝廷和儒林瞬間便平息了下來。

雖然太子並未得到實質性的處罰,可是,冊立皇太孫,並將皇太孫接入紫宸殿就是對他對大的懲罰,這代表著正宣帝已經放棄他了。

是以,聖旨到太子府的時候,太子完全驚呆了。

他有想過正宣帝為平息輿論責罰他,他也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正宣帝的責罰會來得這麼重!

他當日之所以豁不下臉面是篤定了正宣帝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