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要見時哥兒?”一道清冽的嗓音忽地響了起來。

楊氏艱難的轉過臉去,只見謝嫵一身紅衣似火,蓮步輕挪間便已到了她面前。

“大姑娘。”幾個婆子見謝嫵進來,都紛紛走進來朝她行了個禮,謝嫵笑著朝她們擺了擺手,她們再度福了福身,而後便躬身安靜的退了出去。

“二嬸。”謝嫵淡笑著朝她行了個禮。

楊氏怨毒的瞪著謝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來這做什麼!滾!你給我滾出去!”

謝嫵卻淺然一笑,她側眸對旁邊的覓月道,“去,遣人去將李大夫請來。”

“是。”覓月應了一聲,而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用不著你假惺惺,你請的大夫我可不敢看。”楊氏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謝嫵道。

謝嫵彎著唇角笑了笑,她道,“二嬸何必拿自己與我賭氣,你頭上的傷口若是不及時診治,只怕將來會留下疤痕。”

謝嫵這話說的楊氏臉瞬間白了下去,她下意識的擰了擰眉,不想卻牽到額角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夫人。”玉蘭焦急的喊了她一聲,與此同時,她還不忘朝楊氏遞了個眼神。

楊氏心裡此刻正翻江倒海著,不過,她也知道好漢不知眼前虧,眼下形勢於她不力,她沒必要和謝嫵硬碰硬。

見楊氏不再說話,謝嫵彎著唇角又笑了笑,她道,“二嬸剛剛是在找時哥兒嗎?”

楊氏眉眼閃動了一下,幾爭掙扎,她最終還是沒有按捺住看著謝嫵開口了,“你肯幫我去將時哥兒叫過來?”

謝嫵嫣然一笑,“我當然願意幫二嬸將時哥兒叫過來,只是,二嬸這話說的晚了些?”

“你什麼意思?”

“時哥兒剛剛已經被二叔送去書院了,從今天開始,他便同時哥兒一樣,除了放假准許回來,其他的時間都常住在書院。”謝嫵微笑的看著楊氏道。

“是你!是你故意把時哥兒弄走的!是不是!”眼看惟一能救自己的謝時也被弄出了府,楊氏終於崩斷了心裡的最後一根弦。

謝嫵嗤笑了一聲,她聲音清脆的道,“二嬸這是說的什麼話,要送時哥兒去書院是二叔親自發的話,與我有什麼干係?”

“你胡說!若不是你從中挑撥,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將時哥兒送去書院!”楊氏尖銳著嗓音道。

“或許是二叔體諒時哥兒,怕他在中間為難,所以才要支開他吧!”說到這裡,謝嫵忽地輕笑一聲,而後,她才接著道,“畢竟,母親眼看著要被關進西苑,嫡親的妹妹也即將要被送去青雲觀,他為子為兄,留在府裡只有為難,還不如去書院躲個要清靜,二嬸,您說是不是?”

“青雲觀?什麼青雲觀?誰要去青雲觀?”楊氏瞬間抓住了謝嫵話中的重點。

謝嫵秀眉微微一挑,面露詫異的看著楊氏道,“怎麼?二嬸剛剛沒跟您說嗎?二妹妹這兩日被邪祟纏身,夜夜夢魘,為了保住二妹妹的性命,祖母她決定擇個吉日將二妹妹送去青雲觀帶髮修行,以求三清庇佑。”

“胡說八道,什麼邪祟纏身!這府上被邪祟纏身的人是你!是你謝嫵!”楊氏指著謝嫵的鼻尖氣急敗壞的尖叫道。

謝嫵卻毫不在意的淺然一笑,她道,“若二妹妹不是被邪祟附體,好端端的她怎麼會跳湖自盡了?”

“誰說媛姐兒跳湖是自盡,她分明是……”

“夫人。”玉蘭驟然大喊了一聲,生生截斷了楊氏將要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