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碎玉在,當夜,赤霄很輕快的便潛進了蘅芷院。

在說完來意後,赤霄便安靜的候在一旁,只是,他等了好一會,屋裡卻遲遲沒有響起謝嫵的聲音,倒是有道目光一直在打量著他。

「姑娘若是沒有話要帶給公子,那屬下便先行告退了。」被謝嫵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赤霄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謝嫵彎了彎唇角,只是,她還未說話,一旁的碎玉便沉不住氣快速接話道。

「你,你就這麼走了啊!」

看著碎玉有些焦急的臉龐,不知為何,赤霄腦中忽地響起昨夜世子調侃的話。

而碎玉見赤霄朝自己看了過來,她心裡越發緊張了,於是,忙漲紅著臉強撐著繼續道,「我,我的意思是說,姑娘還沒發話,你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說完,碎玉連忙轉過臉對謝嫵道,「姑娘,您說是吧!」

謝嫵彎了彎唇角,她慢悠悠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就是不接碎玉的話。

而暼見謝嫵唇角笑意的碎玉則越發焦急了,她忍不住用力的跺了下腳,而後紅著臉又喚了謝嫵一聲道,「姑娘!」

這樣忸怩羞紅臉的碎玉謝嫵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她,還是在她與赤霄成婚的前一夜,大紅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她整個人如火一樣,她含羞帶怯的問自己,她好不好看……

好看。

當然好看。

曾幾何時,她也曾期盼過自己能夠身著嫁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郎君,可是,這個夢尚未開始便戛然而止。

她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嫁衣。

她也快忘了她曾經有那樣一個夢。

「姑娘,姑娘您怎麼了?」碎玉很快便察覺到了謝嫵的神色不對,於是,她忙蹲下身來握著謝嫵的手輕輕喚她道。

看著碎玉有些擔心的神情,謝嫵忙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對了,我梳妝檯上有個紅木小匣子,你去將它拿過來吧!」

見謝嫵神色如常,碎玉很快便將心裡的那點疑惑拋向了腦後,她起身迅速朝謝嫵福了福,隨後便轉身快步進了內室,不多會,她便捧著一個精緻的匣子走了出來。

「姑娘。」碎玉再度朝謝嫵福了福。

謝嫵點了點頭,她抬眸望向赤霄,道,「這個匣子裡有五千兩銀票,勞你幫我帶給陸二公子吧!」

「銀票?姑娘,您,您這匣子裡裝的是銀票?」碎玉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謝嫵道。

她家公子缺的也不是銀票啊!

姑娘哪怕是帶句話也比這五千兩銀票要好吧!

「是。」相較於碎玉的震驚,赤霄則平靜多了,他一臉淡定的朝謝嫵行了個禮,而後便抬腳利落的走到碎玉身邊並將她手中的匣子接了過去。

「姑娘,那,那除了這銀票您可還有什麼話要讓赤霄帶給公子的嗎?」碎玉看著謝嫵仍舊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謝嫵搖了搖頭。

看著謝嫵那張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的臉寵,碎玉心裡忽地對她家公子生出了無限的同情。

追妻尚未成功,看來,她家公子還得努力啊!

「姑娘若沒別的吩咐,那屬下便告退了。」赤霄抬手再度朝謝嫵行了個禮道。

「好。」謝嫵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眼看赤霄轉身要走,碎玉連忙抬腳往前走了一步,「姑娘,那奴婢送赤霄出去。」說完,也不等謝嫵回答,便匆忙朝謝嫵福了福身,而後快便步走到了赤霄跟前。

赤霄抬眸看了謝嫵一眼,見謝嫵沒有出言反對,只微笑的看著他,他眉心微微一動,隨即便快步轉過身去。

看著相攜走出去的兩人,謝嫵不自覺的又笑了笑,隨即她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盞。

溫潤細膩的白瓷茶盞中,湯色清亮,茶香味鼻,這是她最愛喝的日鑄雪芽,還是年初的時候陸湛親自送來的,原本滿滿的一大盒,可經過這些時日,茶盒已經見了底,想來,應該是泡不了幾壺了。

「姑娘。」就在謝嫵思忖間,前走送人的碎玉已經摺返了回來。

「他走呢?」謝嫵挑眉微笑的看向碎玉。

察覺到謝嫵的動作,碎玉連微微一紅,不過,她還是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赤霄說,明日天一亮,他便會立刻帶人出城。」

「嗯,我知道了。」謝嫵淡笑著應了一聲,隨後,她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

現在京城裡端王動作不斷,定國公府和幾位尚書府他全都拜訪了一遍,藉著太子失勢以及齊王胞弟的名頭,他在京城裡拼命的收攬人心,動作之大,就連謝嫵這個養個深閨中的女子也聽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