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日之間,先是正宣帝險喪豹口,然後荊州又傳出流民叛亂,壞訊息接二連三實在讓人應接不暇,而最讓人心驚的則是入夜後,錦衣衛駐紮處傳來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喊叫聲。

謝時自出生以來便是被楊氏嬌慣著長大的,他怎麼可能受得了錦衣衛的刑訊手段,還未踏進刑訊房,光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他便嚇得兩股直打顫,所以,不待錦衣衛發問,他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

“汪大人,求您放過我吧,我當真是一時糊塗,我也是被人利用,我真的不知道懷安意圖對陛下不利,我……”

“行了,將人拖下去吧!”汪濤直接起身有些不耐的睨了謝時一眼道。

汪濤一聲令下,立時便有錦衣衛朝謝時走了過來。

謝時一看情形不對,慌忙伸手扯住汪濤的衣襬,“不,不要,汪大人,求你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吧……”

看著驚懼無措渾身顫慄的謝時,汪濤不耐的皺了皺眉。

而前來的錦衣衛則乾脆利落一記手刀劈在謝時的脖頸上,末了,他們朝汪濤行了個禮,而後快速的將謝時給拖了出去。

直到人走選後,汪濤才沉著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大人,咱們現在怎麼辦?要將事情上報上去嗎?”揮退眾人後,汪濤的心腹才走到汪濤面前小聲問他道。

聽了他的話,汪濤眉心擰得更緊了,他沉著臉,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報上去?

怎麼報上去?

沒見那個假懷安招認了自己是徐家的暗衛麼!他要是將這事報上去,那不是與太子和徐首輔做對麼?可若不報上去……

他又能從哪裡弄一個頂罪羔羊?

“大人?”見汪濤久久沒有說話,那心腹忍不住急切的又喊了他一聲。

眼下這種亂局,必須得儘快做決定,否則,越拖越對己方無利!

“聯絡上在京城的弟兄們了嗎?”汪濤沉著臉問道。

那人擰了擰眉,半晌,他才搖了搖頭,“大人,咱們今天才往京城遞訊息,就算連夜趕路,訊息也也得後天晚上才能送到京城。”

一聽這話,汪濤的臉欲發陰沉了起來,“高彬,你說荊州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為什麼京城裡沒人給咱們遞訊息?”

“大人,難道不是您……”聽了汪濤這話,高彬下意識的開口,可他話才說了一半,卻忽地意識到不對,他面色一下凝重起來,他急切的往前走了一步,而後大聲看著汪濤道,“大人,難道他們都被太子和徐首輔給收買了麼?”

不應該啊,他們留在京城的人手不少,太子和徐首輔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收買全部的人,更別說,這些人中還有不少是埋在京城的暗線!

除非……

是有人將這些暗線通通供出來交給了太子和徐首輔,而這個人就只能是……

看著高彬冷凝的目光,汪濤陰沉沉的吐了一口濁氣,“我是告訴了徐首輔一些錦衣衛的暗線,但,也僅止那麼一兩個而以!”

“大人,會不會是徐首輔順藤摸瓜將其他暗線也查了出來?”高彬皺眉猜測道。

汪濤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好些暗線都是單線聯絡,僅憑那兩個人,太子和徐首輔根本不可能順藤摸瓜將所有的暗線都找出來,而且,時間也不夠!”

“那為何京城沒有訊息遞出來?”高彬皺眉不解的看著汪濤道。

在他看來,如果指揮使沒有對那些人下這樣的命令的話,無論如何,總會有隻言片語送出來的,可現在,京城那頭卻好似與他們完全失聯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就算太子和徐首輔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將事情壓得這麼密不透風吧!

不!也不算密不透風,吏部尚書史斌不就收到訊息了麼!

想到這裡,高彬臉色不由沉了沉。

現在還不知道陛下心裡如何想他們錦衣衛了,這麼緊要的訊息,錦衣衛沒上報,上報的反倒是跟著出了京城的吏部尚書。

可現在汪濤卻顯然沒空想這些,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皺眉看著高彬,唇角抿了又抿,最終還是壓低聲音對他道,“高彬,你說,太子和徐首輔想做什麼?”

又是截斷訊息,又是派出暗衛算計陛下……

他們不會是想謀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