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往北,三日後的中午,隊伍終於安全的抵達了林西圍場。

大魏的皇帝自幼便精於圍獵,每任皇帝在位時都會帶領文武百官來林西圍場狩獵以彰顯帝王的威儀,是以,早在文帝時,便命匠人在林西圍場東面的山坡上建了一座獵宮。

當然,猶於每次隨行的人員眾多,所以,只有少數幾家權貴有幸能與正宣帝住進獵宮,而其他人就只能在獵宮前面的草地上紮營。

武安侯府第一次隨扈出行,自然是沒資格住進獵宮的、

不過,好在獵宮前的草地十分寬敞,再不用像前兩日那般主主僕僕全都擠在一塊,連個舒展的地方也沒有。

而且,謝嫵還特意挑了偏僻一點的位置紮營,這樣一來,武安侯府的營地就寬敞了。

覓月和碎玉也終於不用和謝旭和謝時的丫鬟擠在一個帳篷裡了,她倆終於有了自己的帳篷,兩人相視一笑,碎玉更是賣力的幫忙搭起帳篷來。

傍晚時分,獵宮前的草地上,一座座白色的帳篷如同雨後春筍一般都冒了出來。

數日的長途跋涉早已讓眾人感到精疲力盡,就是一路吃好喝好睡好的正宣帝此刻也提不起勁了,下令各自歇息後他便早早的安歇入睡了。

而其他人也一樣,帳篷一紮好,隨意對付了一口晚膳便紛紛下去歇息了。

他們得養精蓄銳以期秋狩的時候能在正宣帝和百官面前脫穎而出。是以,才到戌時,獵宮面前的營地便安靜了下來。

可對於羽林軍和左翊衛來說,越是越種時候越不能放鬆。

而謝崢作為左翊衛副將軍,草草的吃過幾口晚膳,叮囑了謝嫵幾句便急匆匆的領著人去圍場四周巡視去了。

謝嫵也累不得行,沐浴過後躺在床上沒一會便睡著了。

覓月輕手輕腳的將棉被鋪到地上,今晚是她值夜,她吹滅了蠟燭,正準備躺下去的時候,碎玉卻悄然走了進來。

「覓月姐姐,今晚還是我替你值夜吧。」

「這……不好吧?」覓月有些遲疑。

自出京城以來,一直都是碎玉替她守夜,她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沒事,我精神好,而且,我會些拳腳功夫,現在不比在侯府,所以,還是我守著姑娘更安全一些。」碎玉忙拍著胸膛對覓月道。.c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覓月姐姐要是心疼我,白天的時候,你記得幫我在姑娘面前應個卯,我也好趁機補補眠。」碎玉忙道,她一邊說著一邊便將覓月推出了帳篷。

覓月看著垂下來的門簾,她笑了笑,最後無奈的折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雖然碎玉面上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可是,她好似時刻都繃著一根弦,每次她只稍一碰到簾子,還未掀開她便立刻驚醒了過來。

不過,她說的也對,這裡不是侯府,

而謝嫵根本不知道後面換了碎玉值夜,這一覺她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地上的棉被早就把收拾好了,覓月正在輕手輕腳的整理謝嫵的首飾箱籠,見謝嫵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忙迎了過來。

「姑娘,您醒了。」

謝嫵點了點頭,她看著被覓月收拾的整潔又明亮的帳篷不由輕輕一笑,「你什麼時候收拾的?怎麼也不多睡一會?」

昨天她實在太累了,羅嬤嬤和覓月她們也一樣,所以,她便讓她們把東西放在那,等明日得空了再收拾。

「姑娘,昨晚是碎玉守夜。」見謝嫵誤會了什麼,覓月忙道。

「碎玉?」謝嫵眉心微微動了一下。

雖然碎玉知道這次秋狩必定有事發生,可此事是陸湛謀劃,按說,碎玉不應該如此緊張

才是,難道,她還有什麼事沒告訴她?

「喲,姑娘醒了啊!」正在謝嫵低頭思索之際,羅嬤嬤忽地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嗯。」謝嫵笑著應了聲,而後便扶著覓月的手站了起來。

「今天天氣真不錯,二公子連早飯也沒吃便牽了馬跑出去了。」羅嬤嬤一邊替謝嫵更衣一邊笑著道。

「可有人跟著?」謝嫵忙道。

「有有有,就新來的那個叫什麼,什麼……」

就在羅嬤嬤混亂之際,帳篷外忽地響起一道聲音,「言書。」

「對對對,是叫言書。」羅嬤嬤連聲應道,她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只見簾子一動,碎玉喜笑顏開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