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嬤嬤見狀,忙上前添了兩副碗筷。

謝崢看著桌上擺著的幾碟小菜,尤其是當中那兩大盤兔肉,頓時覺得胃口大開,他道,“這個時候,若是有酒就好了!”

謝嫵聽了他這話,哪還有不明白,她朝覓月遞了個眼神,覓月便朝她福了福身退到了一旁。

“陸二公子,我聽說,你十六歲便中瞭解元?十七歲應試又進了一甲,被陛下親點了探花?”謝崢笑咪咪的看著陸湛道。

聽了謝崢這話,陸湛連忙起身朝謝崢揖了揖,“世子還是喚我阿湛吧!晚輩當年也是純屬僥倖……那年下場應試時,有兩個熱門的人選因意外沒參加應試,所以,這才讓晚輩撿了這個便宜。”

“虛偽!”陸湛話才剛落音,蕭慕北便撇著嘴角吐出兩個字。

半天沒說話的謝嫵,在聽了蕭世子這話後,終於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縷微笑。

“謝大姑娘,你也覺得我這兩個字點評的恰如其份吧!”蕭慕北又朝謝嫵扯著嘴角笑道。

“蕭世子當然覺得我虛偽,畢竟,對一個連三字經都背不來的人來說,但凡只要是個識字的人你都會覺得他們虛偽。”就在蕭慕北洋洋得意時,陸湛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吃東西吧!”眼見情況不對,謝崢忙笑著出聲打圓場道。

恰好這時,覓月捧了酒上來。

“來來來,咱們喝酒吧!”謝崢笑著率先端起酒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謝崢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便也紛紛舉起了酒杯。

幾杯酒下肚,男人們便聊了開來,羅嬤嬤怕菜不夠,又忙架鍋重新又炒了幾個小菜上來。

只有謝嫵,她吃了半碗麵條,又喝了一碗熱乎乎的骨頭湯後,便覺得有些撐了,可席上的幾人還在說笑著,就連蕭慕清也一邊端著碗一邊聽得津津有味,甚至她時不時還能插上一兩句。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只怕散不了,謝嫵有些無奈,在與謝崢低語了兩句後,她便悄聲從席上退了下去。

謝嫵本想回帳篷上坐一會,可沒走幾步,碎玉卻忽地從邊上竄了出來,“姑娘。”

看著突然竄出來的碎玉,謝嫵輕笑了一下,她道,“你不是去林子裡打獵了麼?可有打到什麼啊?”

碎玉撓頭嘿嘿一笑,她道,“姑娘,時辰還早,要不,奴婢陪您去邊上走走吧!”

謝嫵挑眉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奴婢剛剛吃的有些撐了,想去邊上散散食,可羅嬤嬤又讓奴婢守著姑娘。”碎玉捂著肚子,一臉為難的看著謝嫵道。

謝嫵撇了一眼碎玉的肚子,她輕笑了一聲,最終於碎玉所願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帶路吧!”

“好咧!姑娘,奴婢跟您說,奴婢今個兒在林子邊發現了一條小溪,要不,奴婢帶您去小溪邊轉轉吧!”碎玉一邊給謝嫵引路一邊湊到她耳畔小聲道。

謝嫵瞥了碎玉一眼,清冷的眸子在月色的映襯下泛著冷冷的幽光。

有那一瞬間,碎玉覺得自己似被目光洞穿了。

可是,謝嫵卻很快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帶路吧!”

“哦,好!”碎玉忙應了一聲,而後,她除了引路,多餘的話是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林子邊佈滿了警衛,謝嫵和碎玉才靠近林子邊便立即被人攔了下來。

碎玉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小的玉牌,那些人看到玉牌便立即閃身退到了一旁。

“姑娘,咱們走吧!”觸到謝嫵清冷的目光,碎玉心虛的不行,雖然她已經猜到謝嫵應該是知道了什麼,可沒辦法,她還是得硬著頭皮開口。

好在,謝嫵並沒有戳破碎玉,她什麼也沒說,抬腳便順著碎玉指的路走了過去。

頭頂的月色被樹林攔住了去路,只餘下細碎的幾縷輕輕淺淺的落了下來,一陣秋風拂過,林子裡樹葉‘沙沙’作響,隱隱約約還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

若換作別家的姑娘,只怕早已被這詭異的情形嚇得哭出聲了,可謝嫵臉上卻什麼表情也沒有,甚至她連腳步也沒有頓了一下。

碎玉看著這樣的謝嫵,心裡忽地由衷的生出一股欽佩!

好在,沒走多久,前邊便出現了光亮。

清冷的月光鋪洩而下,碎在波光鱗鱗的小溪裡,溪水旁還點著兩叢篝火,篝火旁隱隱約約出現幾道人影。

謝嫵腳步一下頓了下來。

那不是陸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