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卿,今日你辛苦了,時辰也不早了,明日,明日朕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正宣帝卻仿若沒看到楊鶴豐似的,他直接越過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府尹。

聽了正宣帝這話,楊鶴豐只覺得胸腔寒風凜冽,心裡僅存的那點希望也在這寒風中搖搖欲墜。

“微臣,微臣叩謝陛下!”李府尹一臉感激的看向正宣帝,說罷,還不忘鄭重的朝正宣帝磕了一個頭。

一旁的齊王見李府尹這麼快就被他父皇三言兩語給打發了,當下心裡便急得不行,可他身份彆扭,實在不好說什麼,只得在旁邊拼命的給李府尹使眼色。

可李府尹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給正宣帝行完禮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齊王,你送李府尹回去吧!”見李府尹站了起來,正宣帝又朝齊王看了過去。

齊王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忙面朝正宣帝,躬身朝他福了福,而後道,“是,兒臣遵旨。”

正宣帝面帶倦色的朝他點了點頭。

齊王笑了笑,臨行前,他看著仍舊跪在地上一臉頹然的楊鶴豐,想了想,心裡還是不甘心,最終,他還沒忍住,抬眸小心翼翼的朝正宣帝看了過去,試探的問他道,“父皇,那,楊大人他……”

話才說到一半,正宣帝一記陰冷的眼神便朝他丟了過來。

齊王打了個寒顫,當下忙轉口道,“是,兒臣這便送李府尹回去。”說罷,他鄭重的朝正宣帝行了個禮,而後便快步走到李府尹面前攙住了他的胳膊。

李府尹臉上寫滿了尷尬,他想要將手抽出來,可那廂,齊王已拉著他快步朝殿外走了過去。

李府尹忍不住幽幽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只是被冤枉了,沒被打,也沒有被嚴刑逼供,齊王真的沒必要把他當成傷殘對待!

齊王和李府尹一走,紫宸殿便只剩下正宣帝、劉公公,以及汪濤和楊鶴豐四人。

正宣帝看了看底下眼觀鼻,鼻觀心的汪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半晌沒有言語的楊鶴豐,他閉了閉眼睛,終於抬眸朝汪濤看了過去,“你先出去吧,朕有話要單獨問他!”

“是,陛下。”汪濤沒有半分遲疑,他應了一聲,而後便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汪濤一走,殿內的氣氛一下便冷沉了起來。

正宣帝咪著眼睛,陰冷的目光如跗骨之蛆緊緊的黏在楊鶴豐身上,可他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陛下,微臣知錯了,微臣只是一時糊塗,陛下……求陛下罪恕!”楊鶴豐終於受不了紫宸殿這寂靜的空氣,他抬起頭,淚眼朦朧看著正宣帝,說罷,還不忘鄭重的再度朝正宣帝磕了個響頭。

在他看來,正宣帝將汪濤遣了出去,單獨將他留在殿裡,一定是想給他一個機會!

他不敢說他是正宣帝的肱骨之臣,可正宣帝對他的信任卻是少有人能極得上的,雖然誣陷朝中重臣是大罪,可只要正宣帝肯放他一馬,即便是齊王和李府尹再有異議也沒用。

想到這裡,楊鶴豐心裡不由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聽了楊鶴豐的話,遲遲沒有開口的正宣帝終於冷笑著出聲了,他咪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楊鶴豐道,“你知錯了?呵,那你倒說說看,你錯在哪了?”

“微臣不該誣陷李府尹……陛下,可微臣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李府尹太過咄咄逼人,他為了坐實小兒的罪名,竟然串通了齊王!微臣實在是氣不過,所以……陛下,求您看在微臣這些年兢兢業業為您做事折份上,饒微臣這一次吧!”楊鶴豐拜伏在地上,滿是乞求的對正宣帝道。

待他說完後,紫宸殿一片寂靜。

御案後邊,正宣帝的聲音遲遲沒有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