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應該是來看二嬸的吧?要不,我讓人領您去汀蘭院?”就在老夫人猶豫要如何接永寧伯夫人這話時,一旁的謝嫵忽然輕笑著開口了。

見謝嫵忽然插嘴,永寧伯夫人心裡閃過一絲不悅,可她臉上卻半點也沒表現出來,反而笑得更慈祥了,“好孩子,不急,我和你祖母還有些話要說,要不,你先去外邊玩一會?”

“那還真不巧,我也有事要與我祖母商議。”謝嫵彎著唇角道,說完,她也不待永寧伯夫人說話,直接轉過臉對老夫人道,“祖母,父親說,這是秋狩是他第一次隨行,為免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讓咱們務必要謹慎小心一些。”

有心人三個字被謝嫵咬得極重,她一邊說還不忘往旁邊的永寧伯夫人遞了一眼。

若被老夫人拒絕也就罷了,可被謝嫵一個小輩當著面這麼翡翠,饒是永寧伯夫人城府再深,這會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可老夫人聽了謝嫵這話,臉上一下便露出了笑意,她朝謝嫵連連點頭道,“你父親說的對,隨君出行可不是小事,咱們確實要謹慎小心一些!”說罷,老夫人滿臉含笑的望著永寧伯夫人,她又道,“親家,您說是吧!”

看著這祖孫倆一唱一喝,永寧伯夫人心裡惱恨得不行,可偏偏她卻半個反駁不是的話也不敢說出來。

今時不同往日,沒了楊鶴豐這個錦衣衛副指揮使的兒子,如今永寧伯府已然什麼也不是,就算她肯豁出麵皮去,可她女兒還在侯府了。

“老姐姐說的是……”即便萬般惱怒,可最終,永寧伯夫人還是不得不妥協的低下了頭。

她總得為自己的女兒留一條生路。

看著永寧伯夫人識時務的沒有再提秋狩的事,老夫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前幾天老二媳婦一直唸叨著您,既然您來了,那便去汀蘭院看看,也好叫她能安心養病。”

女兒被強行送去了青雲觀,兒子也被勒令不許踏足西苑,後宅中又多了一個江姨娘,而從前一直被她壓得喘不過氣的梅姨娘也有了身孕,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如同一塊塊巨石重重的壓在楊氏的身上,即便玉蘭攔著不想讓她知道,可是,這些訊息還是一不留神便自個跑進了楊氏的耳朵,順遂了大半輩子的她怎麼能經受得住如此打擊,是以,她這一病,就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若是以前,為免橫生枝節,老夫人定是會不會讓永寧伯夫人見到楊氏的,可是現在麼……

還是那句話,今日不同往日。

她沒將楊氏休出府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等珍珠將永寧伯夫人引去了汀蘭院,老夫人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說起來,這還是咱們侯府第一次參加秋狩。”

說到這個,老夫人臉上掩不住的高興。

倒不是說武安侯府沒接到邀請,只是,當時謝豫和謝崢當時都在寧夏,而謝峰的品級太低了,是以,以往秋狩武安侯府都是缺席的。

見老夫人高興,謝嫵也跟著笑了一下,她道,“要不,祖母也跟著一起去吧!”

“瞧你說的什麼傻話,你以為祖母還和你一樣年輕麼,秋狩路途遙遠,我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動!”老夫人斜瞪了謝嫵一眼,佯作惱怒道。

謝嫵笑了笑,她垂下眸子不再說話了。

她也確實是隨口說來哄老夫人開心的,畢竟,去林西圍場這一路都不怎麼好走,又是跟隨御家,這一路上多有不便,以老夫人這個年紀和身份,確實不方便湊這個熱鬧,不然,萬一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那就麻煩了。

老夫人也知道謝嫵只是隨口說來哄她高興,但卻架不住她心裡是真的高興,所以,她笑著繼續問謝道,“這次跟著你起去的人你可都挑好了?”

“還沒有,我正想找祖母你斟酌人選了。”謝嫵笑著道。

聽了謝嫵這話,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帶出去的人確實要好好斟酌,除了你身邊的人,你還得多帶幾個手腳麻利的婆子,這一路吃穿用度都需得有人打點,人選麼,一會你和朱嬤嬤合計合計,再擬個名單給我過目,還有這一路上要帶的東西也得擬在單子,而後再對著單子準備,萬不要落下什麼東西。”

雖然謝嫵將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可她到底才剛及笄,又是第一次出遠門,老夫人對她還是很不放心。

“是,孫女記下了。”謝嫵垂眸溫順的應了下來。

見謝嫵如此溫順,老夫人滿意的笑了笑,末了,她忽地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咋然又開口道,“對了,還有一件我想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