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方守澄心裡就憋屈的緊!

他雖領著戶部尚書一職,可是卻處處被徐家父子掣肘,都說戶部是肥得流油的地方,可那些流水卻大多進了太子和徐家的口袋!好處,太子和徐家得了,可現在出了事,卻要將他推出來抵擋兵部的責難,這事擱誰身上誰心裡能舒服。

“陛下,說一千道一萬,這事都由徐家那位公子引起,徐首輔和徐侍郎也承認自己御家不嚴,教子不善,自上摺子請罪辭官以息眾怒,依臣瞧,不如,就準了吧!”孫荃咪著眼睛朗聲道。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立時便跟炸了鍋似的,一下便鬨鬧了起來。

“孫大人,你這什麼意思!徐首輔勞苦功高,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事就罷官了!”

“就是就是!”

就在百官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徐首輔忽地踉蹌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大殿上,“陛下,老臣有罪,請陛下恩准老臣辭官歸鄉。”

徐首輔這一跪,戶部侍朗徐用也一下反應過來,慌忙跟著自己父親後頭也跪地請罪辭官。

“父皇,首輔大人這些年為朝廷嘔心瀝血,一直是我大魏的肱骨之臣,還請您念在這一點上,千萬要網開一面。”一直保持沉默的太子也忍不住跳出來道。

太子一開口,太子一系的官員也紛紛開始跪地陳情。

一時間,大殿裡呼啦啦就跪倒了一大片。

正宣帝擰眉看著這一切,心裡對孫荃不由生出些惱恨來!

雖然,他知道孫荃說的也確實事事在理,可因此事就要罷了徐家父子的官職,孫荃未免也太過了!徐首輔不僅是他的老師,更是他的岳丈啊!就算不看在這些份上,他總還得為太子考慮啊!

正宣帝這樣想著,眼角的餘光卻忽地瞥到一個人。

禮部尚書李延年。

站著的那些人,除了兵部尚書孫荃便只有禮部尚書李延年在朝中威望最高了,而他記得,李延年素來最顧全大局,想來,這會他定然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想到這裡,正宣帝忙清了清嗓子,“李尚書。”

“老臣在。”李延年忙抬腳走出來。

“李尚書,你有何高見啊?”正宣帝微笑的看著李延年道。

李延年沉吟了好一會,而後,他抬眸直視著正宣帝,一字一句道,“陛下,老臣以為,孫大人剛剛所言字字在理,將士和百姓乃國之根本,民心所向,勝之所往,軍民之心是最不能輕視踐踏的東西,而此事已然引起軍中將士們的不滿,若不能妥善處置,只怕會動搖我大魏之根本!”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就連正宣帝也詫異不已。

他不明白,一向保持中立顧全大局的李延年怎麼也開始附和孫荃了?

他不向來自詡自己是純臣麼?

“李尚書所言極是!”孫荃也連忙站出來激動的附和道。

還是端王厲害,竟能真的說動李尚書出頭!

有李尚書在,這次徐家休想輕易脫身出去,怎麼著也得扒掉他們一層皮!

“李尚書,你行事向來公正,這次事你明知道徐家無辜,為何還要落井下石!你的公正之心了?”太子忍不住擰眉看著李延年大聲道。

難不成李延年投靠向了齊王?

不僅太子這麼想,就連高坐在龍椅上的正宣帝此時在心裡也閃過這樣的疑慮。

“太子殿下,微臣之所以這麼說,不僅是為了大魏,更是為了您!此事,徐家雖然無辜,可又有多無辜,難道不是徐家御家不嚴教子不善引起的嗎?而且,徐家身為皇后的孃家,您的外祖,更應該以身作則,處處約束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行事乖張,敗壞您和皇后的聲譽!陛下,您可是大魏未來的儲君,邊關的那些將士守的可是您未來的江山啊!你身為儲君更不應該寒了將士們的心才是!”李延年直視著太子,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直說的太子啞口無言,半晌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