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因果也及不上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吧?”永寧伯夫人咪著眼睛又道。

“楊老夫人說的極是,養育之恩大如天,以後,我自會對養大我的武安侯府感恩戴德!”謝嫵淡笑著接話道。

這下,永寧伯夫人徹底梗住了。

她明知道謝嫵這是故意拿這話堵她,可她卻偏不能說她這話說錯了。是楊氏帶大的謝嫵沒錯,可謝嫵的吃穿用度卻全是侯府所出,她說是侯府養大了她,任誰來都不能說她這話錯了。

楊氏再大能大得過侯府去?

“嫵姐兒,永寧伯夫人面前不許無禮,還不快退下。”就在永寧伯夫人語塞之際,老夫人樂呵呵的跳出來道。

“是,祖母。”謝嫵微笑著朝老夫人福了福身,然後依言走到了謝嫻旁邊。

“大姐姐。”謝嫻忙朝謝嫵福了福。

謝嫵笑了笑,兩人按照身份依次落座。

陳氏也終於得以脫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安然自若的謝嫵,永寧伯夫人不免想起楊氏手上的傷,她眸子沉了沉,陰冷的眸光朝她身後的兩個丫鬟掃了過去。

“嫵姐兒,今個兒你帶的這兩個丫鬟,可有當日生生掰斷你二嬸手臂的人?”

謝嫵眉尖挑了挑,瀲灩的眸子朝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看了過去。

高座上的老夫人正執起乳白色的茶盞,一邊拿杯蓋撥弄著茶葉,一邊悠然的朝杯盞中吹了口氣,對於永寧伯夫人剛剛的話,她仿若沒聽見似的。

謝嫵笑了笑。

自從她上次和老夫人撕破了臉,她便料想到了會有今日。

“碎玉今日沒有來,不過,楊老夫人要是想見見她的話,我可以遣人去把她叫過來。”謝嫵望著永寧伯夫人淺然笑道。

她竟這般有恃無恐?

永寧伯夫人眸底飛快的劃過一絲戾氣,可與此同時,她心裡也不由湧出了幾分狐疑。

若沒有倚仗,她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麼敢這般若無其事的和自己叫板!

亦或者,她手裡還握有一張能讓她有恃無恐的底牌?

這一瞬間,永寧伯夫人腦中閃過無數過念頭。

可當好了看到謝嫵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嘲諷時,她心裡一下警醒了過來,她怎麼會對一個還沒及笄的女娃子生出忌憚?還在是她沒有向自己出手的時候……

這個認知讓永寧伯夫人心裡忽地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

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阿蕊會一次又一次按捺不住自己向謝嫵出手!這個謝嫵確實又靈精又邪門!

“不過,有一點要與楊老夫人您說明白,碎玉雖然只是我院裡的二等丫鬟,可她之所以會失手傷了二嬸,是因為想要阻止二嬸謀害我,若楊老夫人因此覺得她有罪的話,那我也想請應天府的人來斷一斷這其中的是非曲折!”謝嫵看著永寧伯夫人不緊不慢的又道。

“好!好啊!阿蕊這十幾年來果然是養了一隻翻臉無情的白眼狼啊!竟然為了一個以下犯上的丫鬟不惜鬧到應天府去!好呀!你儘管鬧去,既然你們武安侯府丟得起這個臉,那麼,我又有什麼好懼的!”永寧伯夫人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謝嫵道。

“阿嫵。”永寧伯夫人的陰狠以及老夫人露出來的不悅都讓陳氏覺得心驚,她擔憂朝謝嫵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