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北眉心一下擰了起來。

陸二這人嘴巴確實又毒又損,可在正事上卻從來沒有含糊過!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賊心不死,還想在軍餉上動手腳?”蕭慕北沉著臉壓低聲音道。

陸湛勾了勾唇角,他抬手執起茶壺替蕭慕北也倒了一杯茶,而後,才輕笑道,“這次的軍餉,不管是方守澄還是徐家,他們可都割肉放血了,你覺得,他們能甘心?”

“可押運軍餉的可是戶部的糧餉官!他們總不能監守自盜吧!”蕭慕北咬著牙道。

“堅守自盜是不會,不過,去雲南這一路山高水遠,不管是走水路還是陸路,總有幾個山賊和水匪吧!”陸湛看著蕭慕北,淡笑著朝他挑了挑眉道。

聽了陸湛這話,蕭慕北臉色瞬間便黑得跟鍋底一樣。

他咬著牙沉吟了好一會,忽地,他抬手就端起面前剛剛陸湛給他倒好的茶,仰頭就將滿滿的一盞茶水盡數灌進了肚子,最後,他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然後惡狠狠的吐出四個優美的字,“操、他孃的!”

陸湛輕輕一笑,低頭也抿了一口茶水。

“明個兒我就進宮去!”蕭慕北咬著牙又道。

陸湛劍眉輕輕一挑,“怎麼,你想親自己去押送軍餉?”

“不然了?”蕭慕北怒視著陸湛道。

陸湛淺然一笑,鋒利的劍眉又挑了挑,“蕭世子,你如今幾歲了?你覺得陛下會准許你去嗎?別說押運軍餉,就算你想出京城,只怕紫宸殿裡的那位也未必樂意?”

陸湛這話一出,蕭慕北的臉色幾乎瞬間就沉了下去,與此同時,他墨色的眸子裡隱隱有無數的憤恨無聲的淌了出來。

可陸湛卻還嫌不夠似的,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後,又緩緩的補了一句道,“雖然這些年紫宸殿那位對你確實和藹可親,不過,蕭大世子,你應該不會因為這些,就天真的忘了自己究竟是因何才呆在京城裡的吧!”

“我當然沒忘,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蕭慕北閉了閉眼睛,一改平日的嘻笑紈絝,墨色的瞳子陰沉的幾欲滴出水來。

他是鎮南王府的世子。

也是鎮南王府留在京城的質子。

看著蕭慕北冷凝的面色,陸湛嘆了一口氣,抬手又替他將茶水滿上,“慕北,別灰心,你不會永遠被困在這裡的。總有一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蕭慕北抬眸朝陸湛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兩人都在對方的目光裡看到了對未來的期盼還有堅定。

蕭慕北斜斜的勾了勾唇角,而後,他再度將茶水一飲而盡,喝罷茶水,他抬手往嘴上一抹,而後,惡狠狠的朝陸湛翻了個白眼道,“陸子澄,你他孃的才是鳥,才是魚!老子是扶搖直上的大鵬!”

陸湛無語的搖了搖頭,“蕭大世子,容我提醒您一句,大鵬也是鳥……”

“那你也是人,太子也是人,你們倆都是人,可人與人能一樣?”蕭慕北翻了個白眼繼續道。

聽了蕭慕北這話,陸湛頗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恩,你這麼說,確實是不太一樣。”

“是吧!”蕭慕北得意的揚了揚眉。

“可不,我們都是人,只有你不同,你是鳥。”陸湛看著蕭慕北,淡笑的吐出一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