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謝崢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能幫助邊關的將士們,他肯定是願意的!可這樣一來,不就正好入了陸湛設的局。

她不想如陸湛的意,更不想讓武安侯府趟進這灘渾水裡!

謝崢看到了謝嫵眼裡的猶豫和遲疑,可他也沒有催促,他只是一直堅定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他相信她會給他一個答案。

“是陸湛,定國公府二公子陸湛,他和鎮南王世子布的一個局……”謝嫵閉了閉眼睛,權衡再三,她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的始末告訴謝崢。

他是她的父親,也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她必須告訴他如今武安侯的處境,這讓才能更有助於他看清腳下的每一步路該怎麼走。

“父親應該知道戶部拖欠軍餉的事,撥去鎮南王府的軍餉只有往年的三層,而且,去年他們的軍餉也沒有撥足。”謝嫵看著謝崢面色沉凝的道。

謝崢眉心一下擰了起來。

他身為寧夏軍的副帥,自然知道只有三層軍餉意味著什麼。

今年寧夏軍的軍餉也沒有撥足,但也有往年的八層,雖然說確實少了,但咬咬牙也不是能不將就,而且,戶部又有正當的理由——誰叫安慶府遭了災。

更別說後來陳氏知道此事又從私房銀子裡挪了三萬兩出來。

寧夏不缺銀子,所以,謝崢理所應當的覺得其他軍營應該也能堅持,可誰能想到鎮南軍只撥了往年的三層?

難怪鎮南王妃會突然回京!

這要是換成他爹,那可就沒鎮南王這麼沉得住氣,只派王妃和郡主回來,換作他爹,早就擼起袖子趕回京城了!

他估麼著,戶部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一點,所以,才不敢太過刻意在他爹頭上放肆?

說到底,還是鎮南王涵養太好!

這一瞬間,謝崢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所以,戶部到底有沒有銀子?”千萬個念頭最終全化成了這一個疑問,謝崢盯著謝嫵,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寧夏雖然不缺銀子,可他也沒忘自己媳婦因此往裡填了三萬兩銀子,雖然他媳婦不差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個填法呀!

看著謝崢迫不及待的模樣,謝嫵牽了牽嘴角,微側著臉看著謝崢輕聲道,“父親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謝崢怔住了。

因為他忽地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

謝嫵就算再聰明那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啊,戶部有沒有銀子怕是連陛下也未必清楚,阿嫵又能從哪裡知道去。

“不過,我猜戶部銀子是有的,只是……”

只是卻進了太子的腰包。

戶部一直以來就是太子的錢包,太子要巴結聖上,要拉攏朝臣,要打點關係,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花無數銀兩,可這銀子從何處來,那就只能從戶部來啊!

“只是什麼?”見謝嫵話說了一半卻沒有下文,謝崢不由皺了皺眉,不死心又追問道。

謝嫵卻只是笑了笑,又道,“這次承恩公公子為花魁一擲千金的事想必很快便會在京城流傳開來,到時,鎮南王妃少不得要進宮在陛下面前哭訴一番,戶部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

豈止是戶部過不好年,承恩公府、太子、皇后這個年都別想過好。

齊王也不會允許他們過好這個年啊!

陸湛選在醉雲樓不就是想讓齊王也知道這件事?有齊王在暗中推波助瀾,這件事太子和承恩公府就別想壓下去。

謝崢聽了謝嫵的話,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他咬著牙道,“活該!看他們以後還敢隨便苛扣軍餉麼!”

對謝崢這些話,謝嫵淡笑了笑,不置一詞。

太子不會輕易放棄戶部這個錢袋子,陛下也不會為了這些事就輕易廢黜一個正二品的戶部尚書,戶部頂多只是挨一頓訓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