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秋落不覺捏緊了她的袖袍,眉頭也緊緊皺起。

那曾少北說起傷心事,何止在她面前哭啊。他還拉著她的袖子不肯放,眼淚水全糊到她袖子上了。

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會哭的,簡直比鬧著要吃奶的娃娃還會哭一些。

而因他這麼一哭,當時包房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食客,還以為是她拋棄了他,在外面議論紛紛,害她不敢出包房的門。

後來連店小二都進來,勸她不要那麼狠心棄夫……

真是荒唐!

想到這裡,秋落懊惱不已,對陸晚跪下,再次愧疚道:「是我害娘娘擔心了,我不該留下陪曾大人喝酒的,請娘娘責罰!」

陸晚讓她起身,道:「看到你回來我就放心了。而你與曾大人本就相熟,他大抵因為女兒教養之事,想起早逝的亡妻,所以心裡難過,想找人喝酒說話也是人之不常情,你留下來陪他,也是朋友間的一種關懷,我豈能怪你?」

她又道:「而且我今晨聽大哥哥說,因那樁無頭女屍案,大理寺最近的壓力也很大,曾大人身為大理寺卿,更是備感壓力。」

最近,京/城裡出現了一樁無頭女屍案,因犯案者手段殘忍,死者身份不明,且連斷頭都沒找回來,京兆尹府束手無策。

此事在民間影響頗大,為了儘快破案了結此事,安定民心,三司就將此事移交給了大理寺來查辦。

秋落點了點頭。

她也正是聽說曾少北為了此案,幾天幾夜沒有休眠,飯也沒有好好吃,所以才會犯了暈眩症,才一時心生惻隱,答應帶他去吃飯的。

陸晚問道:「那後來,曾大人的身體可好些了?」

秋落:「他吃了東西后就沒事了,方才我已送他回府歇著去了。」

陸晚放下心來,又將曾瑜要跟她學武的事同她說了。

秋落倒沒想到,剛剛送走曾少北,他的女兒又找上來了,一瞬間,她竟然有種要被這對父女纏住的感覺。

心裡莫名的打了個冷戰,面上,秋落強做鎮定道:「小孩子家家的,不過一時興起的念頭,待我明日讓她到太陽底下扎半個時辰的馬步,她就會打退堂鼓了。」

陸晚尊重她的意思,道:「想來明日曾府就會派人過來接她回去了,今晚就麻煩你再照顧她一晚。」

秋落點頭應下了。

從陸晚的屋子裡退出來,秋落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她推開門進去,看到屋子的桌子上還點著蠟燭,曾瑜已趴在床上睡著了。

秋落問服侍她的小丫鬟,為何不替她吹滅蠟燭?

小丫鬟道:「曾姑娘說她怕黑,不許奴婢吹滅蠟燭。」

秋落倒沒想到,成天打架鬧事的女霸王竟然怕黑。

她走到床邊,正要拿枕頭去一邊的榻上睡,床上的小姑娘卻滾過來,抱住了她的胳膊。

秋落正要掙開她的手,小姑娘卻在夢裡軟軟喚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