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杯裡的酒,嘆氣道:「秦珩之罪,朕自是清楚,但前皇后已死,秦家如今已避世登州,沒落得不成樣子,父皇是看在前皇后和前太子的情份上,才饒了他這一次。」

李翊勾唇冷冷一笑,道:「如果人人犯法都可以得到優待,那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可言了。」

晉帝看著他,氣惱道:「你就一定要治他的罪?」

李翊毫不退縮:「如果父皇顧念舊情,不忍下手,兒臣可以

去登州親自將他擒捕歸案……」

「不必了!」

晉帝倏地出聲打斷他,沉吟片刻,無奈道:「好,就依你所言,朕會差人去登州召秦珩回京領罪受罰,不必你親自去了。」

晉帝說完,氣惱的站起身,甩袖離開。

走出草廬,他停下步子,回身看向李翊,冷聲道:「本來朕與你母妃商議,今日是為你和嘉和郡主賜婚的,但你實在太掃朕的興,這個賜婚,就此作罷了。」

李翊神情自若,道:「多謝父皇,兒臣與阿晚的事自有安排。」

晉帝冷嗤一聲:「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就是不想娶丹靈,可國書已下,容不得你任性。」

李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兒臣自是會以大局為重,怕只怕有人會不想看到丹靈這個太子妃嫁給我罷。」

晉帝以為他說的是睿王,道:「你放心,朕會等他離開京/城再給你和丹靈賜婚,你只要乖乖依著朕所安排的去做就好。」

李翊這一次卻異常聽話,二話沒說,恭敬道:「兒臣領命,一切就聽父皇的安排。」

見此,晉帝心裡的怒火終是熄了不少,看了眼蘭貴妃寢宮的方向,對李翊斥道:「還愣著做甚,快去勸勸你母妃。」

李翊應下,往寢宮方向去了……

他去到寢宮時,蘭貴妃斜靠在暖榻上,陸晚坐在對面陪著她。

蘭貴妃很生氣——不止氣晉帝的言而無信,也氣李翊不知輕重,壞了他與陸晚的好事。

如果再拖下去,萬一再出岔子怎麼辦?

再者,他是男人不怕耽擱,可陸晚是女兒家,年歲不小了,又與他分分和和,傳出那麼多事非,若是他再不把她娶進門,她就一直要受人誹議。

想到這裡,蘭貴妃正要安慰陸晚,可陸晚已經在她前開口之前,先勸她了。

她柔聲道:「娘娘不要生皇上與殿下的氣,皇上那樣做,或許有他的苦衷。而殿下行事一向穩重,他可能有他的打算……」

蘭貴妃嘆氣道:「這個時候你還幫他說話。有什麼事,難道不能等皇上賜完婚再說嗎?」

陸晚大概猜到了李翊這樣做的目的,心裡五味雜陳,卻不好再說什麼。

正在這時,李翊進來了,看了眼兩人,道:「母妃放心,父皇已答應將秦珩抓回來領罪受罰,而我與阿晚的事,兒臣自有安排,你不要擔心。」

說罷,他又道:「父皇這次這樣做,並非是不想為母妃討回公道,只怕有他的原因——但不論如何,這些人,兒臣都不會放過。」

蘭貴妃見他和陸晚都這麼說,忍不住問道:「皇上他為什麼要放過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