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清妤嘴唇輕顫,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她捂住心口,慘白著臉孱弱道:“你說這些,無非是怪我跟在殿下身邊,可我原就是他的妻妾,跟著他又有什麼錯?”

“倒是你,你纏著殿下,才是對他最大的禍害——若是讓人知道他與他皇兄沾染過的女人在一起,你還被刺客劫過,你讓世人如何想他?”

陸晚胸口冰涼,聲音也冷了下去。

“我與你不同,我從不在意身份地位,也不會逼著他為我做什麼。那怕我與他最後一無所獲,我亦無怨無悔,因為,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而殿下對我亦是如此。不論我在世人眼裡是何等面目,殿下不會在意。他待我,亦如我待他,兩不相疑。”

說罷,她端起茶杯,“鄧娘子還有什麼要說的?”

鄧清妤慘敗下來,灰白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晚本想再規勸她幾句,但話到嘴邊,她覺得對鄧氏這樣的人來說,費再多唇舌都是枉然……

馬車於晌午後出了城,往著邵縣趕去。

陸晚閉眸靠在引枕上,似乎睡著了過去。

蘭草卻知道她沒有睡,只是心裡不舒服,不想說話。

“姑娘,我覺得你方才回擊鄧氏的話,說得特別對……”

蘭草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也應該讓殿下知道才好,讓殿下看清鄧氏是個不分安的。”

陸晚閉眸一笑:“他那麼忙了,何必再用這樣的小事去煩他?再者,他精明著呢,單是昨日鄧氏讓紅媽對我使的小動作,他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李翊昨日將鄧氏叫進書房後,定是對她做了什麼,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會這麼氣急白臉的來找她說這些話。

“那就好,反正只要姑娘與殿下一條心,旁人休想再來使壞。”

蘭草抱著長亭給她們準備的冰飲子連喝了好幾口,舒服的眯起了眸子。

陸晚沒有再開口。

李翊同她說,刺客一事他已完全處置好,可她卻覺得,此事遠還沒有完。

因為背後指使之人是李睿。

刺客們錯將她認成了鄧氏,可若是日後讓人知道,真正被抓走的人是她,事情就瞞不住了。

而偏偏那晚與她做戲的墜影,又與李翊是那樣親密的血緣關係。

一切……太過敏感。

敏感到讓她心戰。

在得知墜影是李翊同母異父的兄弟後,陸晚腦子裡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想。

那晚墜影提出做那樣一場戲,到底是當時情勢的不得已,還是故意挖了一個陷阱,將她陷了進去?

而鄧氏說李翊殺了所有見過她真容的人,是不是包括山寨裡的那些人?

若真是如此,墜影只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