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四是陸家的老僕人,與陸繼中也相熟。

見他問起,大長公主倒沒有瞞他,就將趙嬤嬤一事全盤托出,連同當初陸晚設局揭露沈鳶的事,還有幫著旺兒對付陸騏的事,都一一說了。

陸繼中一聽,當即雙目圓睜,「呼」的一下從椅子裡站起來,惡狠狠道:「當真是那個不孝女做的?我就知道,她一直對她生母之死耿耿於懷,說不定紅萸的事,也是她設下的局。」

自葉紅萸死後,陸繼中又陸陸續續納了幾個小妾,可總是沒有一個能像葉紅萸那般令他滿意,所以日子一久,他又忘記了葉紅萸當

初做下的醜事,反而記起她的好來。

「母親,既然知道是她做的,為何還不將她綁來,家法處置?!」

陸繼中對子女涼薄,對陸晚尤其的討厭。

不知是因為他從小太過薄待這個女兒,還是因為他自知對陸晚的生母孟氏太過殘忍,所以每每看到與孟氏長得十分相像的陸晚,特別是看到她那雙冷靜無波的眸子,他總是渾身不自在,所以特別的不喜歡這個女兒。

大長公主嘆息道:「她如今有翊王護著,想動她,那有那麼容易。」

陸繼中心中也怵李翊,但他更恨陸晚,所以不以為然道:「翊王再厲害,能管到咱們的家事?這個不孝女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她以後要戮父殺母了。」

大長公主並不覺得兒子是在危言聳聽,想到死去的曹四,眉眼裡不覺聚集了殺氣,冷聲道:「那照你的意思?」

陸繼中想了想,咬牙道:「雖然不能直接處死她,但可以將她趕出家門,不再承認她是我們陸家的女兒!」

知子莫若母,陸繼中一開口,大長公主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因著翊王,他們到底不敢直接處死陸晚,但將她趕出家門,她死在外面,翊王就怪不到他們頭上了。

陸繼中想,只要讓她脫離了鎮國公府,不論是睿王,還是榮貴妃,甚至是背後悄悄給她們送趙嬤嬤的人,都可以對她進行報復了。

沒了鎮國公府庇護,他就不相信翊王能時時護得住她。

大長公主遲疑道:「可若是讓她離開了陸家,她與翊王之間,反而就沒有阻礙了……」

陸繼中卻顧不得這麼多,恨聲道:「皇上如今都不會再給他們賜婚了,就憑她一個被家裡趕出家門、聲名狼藉的女子,還想當皇家兒媳,她休想!」

「況且,若是讓睿王與榮貴妃知道,是她害了鳶兒肚子裡的孩子,他們豈會再放過她?謀害皇嗣,此罪足以誅連九族。」

陸繼中越說越恨,直感覺胸口悶悶的,快透不過氣來。

可他還是咬牙道:「母親,這個不孝女註定是個禍星,又與我們離心,留她在家裡多一日,就是對我們陸家的拖累。只有將她逐出族譜,我們陸家才會安寧。」

大長公主斂眸掩下眸子裡的寒意,沉吟片刻,最後終是道:「你是一家之主,既然你已做好決定,一切就聽你的安排。」

有了母親的支援,陸繼中當即對下人道:「來人,將那個不孝女捆去祠堂,本公要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