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玄色錦袍,身上披了件同色披風,風塵僕僕的模樣。

「殿下……」

陸晚心中一喜,睏意驅散,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她起身迎上去,可剛剛站起身,目光觸及男人冰冷的寒眸,她心頭一顫,止不住停下了步子。

禪寮裡只點了一盞起夜的燈,光線不明,但即便如此,陸晚還是看清了他的形容。

李翊眸光冷,神情更冷,一身的肅殺之氣。

陸晚很久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這種瘮人的攝人氣息了。

他解下披風,隨手扔到一邊,冷冷開口:「怎麼還沒睡?」

陸晚按捺住心頭冒起的不好預感,勉強笑道:「我猜到殿下會來的,所以……」

李翊在她方才坐過的位置坐下,冷冷啟唇:「怎麼,知道本王要來興師問罪?」

陸晚看著他的形容,再想到昨晚的情形,心口直髮顫,主動求饒道:「殿下,昨晚是一時情急,並非我所願……」

李翊冷沉沉的看著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陸晚被他盯得心裡發毛,自知理虧,只得軟下聲音輕聲哄道:「殿下,我知道錯了,如今有人替你懲罰我了,你瞧,我抄書抄的手都腫了,這才剛剛抄完一頁呢。」

她掀起手腕給他看,細白的手臂果然有些紅腫。

李翊斜眼冷睨了一眼,還是沒有開口。

陸晚有心求和,卻感覺到了李翊態度的冷硬和異樣。

平時,兩人若有不快,只要她好聲哄他幾句,他總會消氣,但今日看來卻不似這麼簡單了。

看著男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肅眉眼,陸晚感覺此刻自己的求和,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小丑。

陸晚熬了兩宿,至此時,也是身心俱疲。

心下悲涼,她道:「夜深了,殿下今晚就暫時在此安歇,我去蘭草房裡……」

說罷,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外裳,準備離開這裡。

可手指還未碰到衣裳,她的身子就被扯進了男人的懷裡。

力道之大,撞得她胸口痛。

李翊咬著她的耳珠發狠的問:「怎麼,你做錯事,還有理了?」

陸晚被他咬得生痛,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做錯什麼了?你明知我與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的……」

陸晚終是忍不住委屈的哭出聲來。

別人懷疑汙衊她,難道他也要來質疑她?!

滿肚子的心酸委屈在這一刻再也受不住了,陸晚奮力掙扎,要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你與聶湛當真什麼關係也沒有?!」

燈火下,李翊嘴角掛著血滴,神情陰戾得像頭狼。

聲音更是冷沉如冰。

「那他為何會有你的畫像?」

「還有,你的騎術,到底是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