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晚的事,丹靈還是起疑心了。

而且不止丹靈,只怕大長公主也開始懷疑她了。

如此看來,大長公主今日罰她禁足,只怕不止史大娘子告狀那麼簡單了。

思及此,陸晚心裡很沉很亂,卻不知道她與李翊的這段關係,還能隱瞞多久……

翊見她眉頭緊鎖,忍不住伸手替她揉開,問道:「你又在思慮什麼事?」

陸晚不想在此時提起此事,沒得增添他的煩惱。

她轉開話頭,問他:「殿下,你傷口如何了?還痛嗎?」

方才見他行動如常,氣色也恢復正常,又成了那個威風凜凜的樣子,猜測他的傷口應該無礙了。

李翊聞言,順勢往她方才睡過的枕頭上一躺,敞開胸懷,什麼都不說,只挑眉眸光沉沉的看著她。

陸晚驟然醒來,腦子還有些懵,一時間卻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李翊見她難得懵懵傻傻一回,沒了平時一點就通的聰慧樣子,反倒有點迷糊可愛,眸子裡不覺漾起了笑意,嘴角也揚起了弧度。

他越發想逗逗她。

「上回,你說讓你來,結果,本王的傷口被你壓得傷得更重,回宮後,父皇還疑心我跟誰去打了一架……」

「……」

陸晚陡然聽他重提那晚之事,先是一怔,緊接著恍悟過來他方才躺著不動的意思,還有上次她對他做的事,頓時整張臉都紅透了。

而彼時,她剛醒來不久,臉頰嬌羞嫵媚,烏髮蓬鬆著,隨意堆在肩頭,身上稍顯寬大的玉色寢衣也鬆垮著,肩頭滑下一小片,露出一抹耀目的雪白。

在燈火的映照下,這一抹雪痕,刺得李翊眼睛發燙。

男人帶笑的眸子漸漸眯起,曈孔裡的顏色,逐漸幻變成另一種顏色,最後,似有團火焰在裡面跳躍燃燒。

陸晚被他這般盯著,心口怦怦直跳,害羞得低下頭。

恰是這個低頭,讓她發現自己一身衣裳凌亂皺褶又不整,繼而又想起頭髮也沒梳,臉也沒洗,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還與他說著話……

陸晚臉越發的紅了,似要滴出血來,連忙跳下榻,不等李翊反應過來,已趿著鞋子躲到屏風後面去了。

李翊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過去,最後落在那扇繡纏枝蓮的屏風上。

屏風是湘繡的圍屏,繡蓮的地方,花瓣重重疊疊,栩栩如生。花瓣與枝葉留白的地方,卻透著光,將屏風後的情景,影影綽綽、若隱若現的顯露出來。

如隔著雲霧看山水,有種別樣的美。

裡面傳來的窸窣聲,更是勾著他的心。

李翊曠了許多的身體裡,如困鎖著一頭雄獅,現如今,雄獅甩頭狠狠掙脫了鎖璉,要逃脫出來了……

不自主的,他就跟了過去。

屏風後面,陸晚從衣櫥裡取了一套乾淨的衣裙出來,正手忙腳亂的褪掉身上寢衣要換上乾淨的衣裙。

她揹著他,沒有發現男人也跟了過來。

寢衣剛剛褪到一半,露出一片後背。

李翊一眼看過去,肌膚賽雪,那粒硃砂痣,一如雪地裡的獨一份的紅梅,在那裡肆意招搖,風情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