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植卻繼續道:“我昨日送你的香盒,上面刻著的是忍冬花藤,忍冬花,雌雄同枝,一蒂兩花,故……又名鴛鴦藤……”

他說得這麼直白,陸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腦子裡一下就亂了,好半天才促局不安道:“我都沒看仔細就……我不應該收下的……”

話已至此,沈植也敞開了心襟,鄭重道:“自那一次在明粹宮裡,你為了替我解圍,故意摔倒磕傷自己,從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你就是我所尋的、能攜手此生之人……”

“先前,你有婚約在身,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如今你已解除婚約了,所以……”

“沈太醫……”

陸晚出言打斷他,鼓起勇氣道:“你替我診過脈,是知道我的情況的……而昨日,我已同祖母說好,等過完年,我就會重回痷堂清修……”

“且從退親那一刻起,我已決定了,此生我都不會再嫁人了……”

“所以今日約你出來,是想同你講清楚這些,免得耽誤了你。”

陸晚一口氣說完,屋子裡頃刻間陷入沉寂中。

為免尷尬,陸晚站起身告辭,“我還要回去給祖母熬藥,先告辭了……那個香盒,我明日再還給你!”

說罷,她起身離開,可不等她開啟房門,洞開的窗戶外,傳來外面的一陣談笑聲。

“你們知道嗎,就在方才,翊王的奶嬤嬤,親自帶人將翊王殿下相好的那個宜霜姑娘,接進翊王府去了……”

“真的嗎?之前不是說皇家嫌棄宜霜姑娘的出身,一直不答應讓她進門,為此,翊王殿下才將宜霜姑娘金屋藏嬌的……”

“嫌棄又如何,總抵不過翊王殿下喜歡啊,你們沒瞧見,大雪天的,翊王殿下也往宜霜姑娘的屋裡跑,可見是真愛了……”

陸晚身子滯住,腳步沉重起來,心口更是空落落的。

“阿晚!”

沈植在後面叫住她,緩緩道:“我知道你自請去痷堂,是走投無路之下的無奈之舉,因為,那人不肯對你負責……”

“我雖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我看得出來,他從沒想到對你負責,也沒為你考慮過分毫——不論是身體,還是聲名,他都沒有替你著想過。若非如此,你也不用獨自痛苦地扛下這一切。”

陸晚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苦澀笑道:“不是的,不關他的事……全是我自己的問題……”

“阿晚,你與其一直逃避,害怕被人發現這個秘密,你不如答應我,我定會護你周全,再不讓人傷害你!”

身後,沈植的聲音異常地堅定。

陸晚輕輕搖了搖頭,心灰意冷道:“從踏出那一步開始,我就從未想過還有結婚生子的那一天,所以你不要對我存有希望。”

說罷,朝門口走去。

沈植追上前攔在她面前,目光定定的看著她,“那個香盒,你不必特意還我。我不逼你,但如果那天你回心轉意了,需要我時,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陸晚冰涼的心口泛起一絲暖意,抬頭朝他苦澀一笑,動容道:“沈植,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