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陸晚早已想到。

而且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誰。

一想到那日離宮前李睿攔住她時的兇狠樣子,陸晚知道,這一次與他徹底撕開臉皮,以他狹隘兇殘的性子,他絕不會就此罷休。

這樣毀壞她的名聲,恐怕還只是開味小菜。

說到底,她與李睿之間的仇恨,早已不是一個婚約的事。

就像她這之前想的那般,只有將這個男人,徹底打入深淵裡,她與他之間的仇恨才會終結,她才能真正獲得安生。

但要將一個在朝經營多年、位高權重的皇子推下深淵,何其困難?

從這一次榮貴妃的事情就可以看去,睿王在此次事件中全身而退,不光是因為皇上顧念父子之情和皇家顏面,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黨羽眾多,朝中勢力不可小覷,那怕是晉帝,也要顧慮眾多。

蘭草蘭英跟在她身邊這麼久,自是也能猜到是李睿乾的,怕引起她們慌亂,陸晚安慰她們道:“無礙,反正此生我也不想再嫁,待再過段日子,等退親一事平息後,我就去跟祖母說,重回痷堂清修,到時我們就去燕恆兩州找阿晞,再不回來就是……”

蘭草忍不住在旁邊插嘴道:“那翊王呢?姑娘也再不見他了嗎?”

一聽到翊王,蘭英冷嗤道:“我正想和姑娘說另一件事呢,先前吳表哥去送貨時,親眼見到翊王進出煙雨樓,後面我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裡面包養了一個頭牌花魁,不僅花重金包了她初夜,如今更是金屋藏嬌,著迷得很……”

陸晚神情一怔,驀然想起之前在他身上聞到的脂粉香,心口不覺隱隱刺痛起來。

那日他走後,她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多疑誤會了他,心裡一直暗暗自責著。

可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對他抱了太大的希望,以為他同其他男人不同。

不過這樣也好,她反正已打算離開京/城去找弟弟,而他有了新歡,就會將她忘記,如此一來,對兩人都好……

隔日,上院傳來訊息,大長公主病了,陸晚去探病時,一進門就遇到了沈植。

彼時,他已替大長公主診完脈,正在桌前寫方子。

他一面寫,眸光時不時往門簾處看,等看到陸晚掀簾進來,眸光驟然一亮。

“陸姑娘,你來了。”

一屋子的人中,他一身清簡的太醫服,面容俊美,長身玉立,格外的打眼。

而他衝陸晚的這一笑,更是燦若星辰。

陸晚覺得他今日特別不同,神情樣貌竟是別樣的精神。

不等她反應過來,陸承裕在一旁朝她擠眉弄眼,意味深長道:“阿晚,沈太醫如今可是太醫院的大紅人,忙得不得了,可一聽說是來給咱們府上看診,特意抽空過來的。”

陸承裕又對大長公主道:“反正二妹妹也閒著,祖母養病期間,就讓她在上院侍疾吧。”

大長公主人精一樣,如何看不懂陸承裕的心思,頷首道:“二丫頭,你去送送沈太醫。”

陸晚送沈植堪堪走出上院,迎面就撞上了李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