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濟南、兗州包裹於中心的泰安府現在大體還算安穩,畢竟兵事還沒有殺到這兒。

不過“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麼。

身處亂世之中,大家的危機感還是很大的。

這個時候,那些此前本本分分,只是照著規矩給滿清捐錢納糧,並沒有上躥下跳的組織團練對趙家喊打喊殺計程車紳大戶反而心安了。

因為照著趙家往日的行徑,陳軍入主後並不會對他們刀槍相向,只要乖乖的尊崇趙家的新法,他們依舊能過自己的富貴日子。

可是那些此前蹦躂的很歡快的傢伙就要被拉清單了。

泰安不是青州兗州,與‘敵境’不相接,但這裡依舊有不少團練。人數加在一塊,沒有五千,也有四千。

這半年裡齊魯局勢急轉直下,讓他們背後的人急得直跳腳。

現在就更是如此了。不管他們是不是對趙家有好感,眼看著刀子就要臨頭,他們都必須為自己為家族的性命著想。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誰叫阿克登的態度那般的明顯,明瞭明的是隻保濟南,泰安的錢糧物資不僅盡數被搬去濟南,僅有的綠營也全被調去濟南了。

“老爺。”

長隨小聲的說了什麼,泰安知府臉色頓時變得慎重來,他想斷然下令,但這樣做不次於自絕於趙氏。面上幾經變化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從心。

雖然他是一旗人!

顏六就在知府衙門不遠的地方坐著,嘴角含著笑。

對於他派出去的兄弟安危,那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泰安知府雖然是旗人,但他是漢軍旗人。而旗人不旗人的先不說,自從他此前的表現看,這人是一個十足的貪生怕死之輩。

現在泰安已經到了一個生死關頭了,他真的願意為清廷殉葬嗎?

半個小時後一漢子附耳與顏六說了些什麼,顏六臉上呵呵一笑,“這就對了。”

“走。咱們出城。”

都懶得去做遮掩,就這麼大刺刺的從城門出去了。

泰安城門口當然有人守衛。

一隊捕快帶著一群民丁練勇。

顏六身材魁梧強健, 放在人群中十分打眼,別說是眼下時候了,那就是放在往日,差役們看見這樣的人物了都免不了要多打量幾眼。更別說顏六的特徵還很明顯,面黑髯卷,指甲如爪。

一個年輕衙役看過一眼後,總覺得適才這人有些面善,又接連看了幾眼,細細思量,神情猛地驚了。

“二叔,剛才這人,我看著有些面善,總覺得他是朝廷通緝的顏六……”年輕捕快猶豫了一下對邊上的長輩說道。

“顏六?”中年捕頭皺眉,這是朝廷下過海捕文書的重犯啊!

他伸頭向侄子所指的人看去,身材端的魁梧強健。

“顏六的畫像都是我印的,面黑髯卷,那人就是。還生的這般強健……”這幾乎就能肯定是顏六了。

“二叔,要不要……”

“要什麼要,不想惹事就別聲張。”當叔叔的一把拉住了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