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州後衙。

房間裡的八仙桌上擺著的七八個菜,已經盡剩下殘羹冷炙,旁邊放著一罈酒也只剩下小半。

趙亮跟王維相對而坐,後者的臉上已經染上了紅暈,但看他的眼睛就知道,王維現在還十分的清醒。

反觀趙亮卻似乎有點醉醺醺的了。

被薑汁染黃的臉頰上都透出了紅,說話似乎也有些大舌頭了。

“我說的是真話,你們要照著原路走那真是死路一條。清軍綠營腐壞的很多,但他們在西北西南還是有能打仗的隊伍的。

而且你們清水教才多少人馬啊,出了魯西北,誰又知道你們清水教是誰啊?其他地方可沒有遭災遭難,老百姓都活得下去,他們憑什麼放著安穩日子不過去跟著你們造反啊?

真以為你們的教義就誰都能忽悠麼?

說什麼末世大劫,改天換地,還不如學方臘分田地均富貴呢,再加上一個反清復明。

直隸還有那麼多的堅城,沒有了內應,你們憑什麼以為自能己拿得下?”

趙亮現在就是一個說話大舌頭的醉人,嗯,也不是伶仃大醉的不省人事,而是喝了幾杯貓尿後半醉半醒的,就有些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

“那照這麼說,俺們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那你們投了這幾十萬兩銀子就真的值嗎?”

王維問道。他自己是怎麼品都覺得不值得的,那可是幾十萬兩銀子啊。

“怎麼不值得?這是打響的反清第一槍,是告訴天下人,韃子可反也,只憑這個就值得很。”趙亮說道這兒彷彿來了精神,把腰板都挺了挺,接著說:“我要是能把你們再勸到魯中南,有那些山地山嶺做屏障,清水教的旗幟怎麼著也能再打上三五年。那就是再花上幾十萬兩銀子給你們送物資都是值得的。”

“你們就是一面大旗,打的時間越長,給韃子的傷害就越大!人心民意,都瞭解一下。”

“再打個三五年又能怎樣?滿清的天下三五年裡就能翻過來麼?到時候我們不還是要死?”

王維語氣中帶出怨氣來了,什麼雙贏兩利,純屬放屁,合著你皇漢純就是在利用他們啊,就是要他們去送死啊。

“從你二哥傳教的那一天起,你們就還能活麼?看看之前的八卦教劉家和混元教樊家是什麼下場,你不知道啊?”趙亮懟了回去。

這王維到底是不如他二哥。

“當然了,這反旗不能打了,你們也可以活。我們既有把握在清軍的層層封鎖中給你們送糧食物資,那自然也能把你們悄悄的帶出來……”

趙亮又在騙人了。他裝醉的經驗是很豐富的,誰叫他家就是開酒樓的呢?

能有把握給清水教送大批的糧食物資,那靠的全是空間的便宜,可不是他有真關係。這話趙亮是純粹在忽悠人呢。

同時也是在給清水教一干高層打一張保票!

畢竟螻蟻尚且貪生不是?

能活著誰想死啊?

趙亮直接倒在床上歇息了,他是絕對不會洗臉的,堅決不洗。而王維呢,才沒心思去照顧趙亮的洗刷呢,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自家二哥處跑去了。

“就是這樣……”

王維把話說明白了,房間裡的王倫、王王氏王樸、王真、王柱等一干王家人臉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