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無題(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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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賈瑜讓人用馬車將酩酊大醉的陳淳和劉循各自送回去,沐浴更衣後來到天上人間,開始繪製風車的圖紙,圓規、直尺、三角尺和鉛筆等工具都是自制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抬眼看去,來者正是林黛玉。
「妹妹還沒有睡啊?」
賈瑜放下鉛筆,林黛玉走到他身後,將滑落在地板上的大氅撿起來重新給他披好,用兩隻纖纖玉手輕輕按著他腫脹痠痛的太陽穴,輕聲道:「瑜兒,子時初刻了,回去歇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做。」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今日事要今日畢」,賈瑜指著圖紙,不無得意道:「這可是個好東西,一旦落成,對農業生產將會是一個質的飛躍,說到底,我們漢人不是關外的遊牧民族,還是要靠地吃飯,把它修建在江河湖泊邊,依靠風力,在旱災時可以灌既,在澇災時可以排水,能最大程度的節省人力和物力,億萬農民將因它而受益。」
賈瑜越說越興奮,他把林黛玉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激動道:「我敢保證,只要這東西普及開來,我們對土地的利用率將會達到歷史最高,還有還有,這是我改進後的直轅犁,我稱之為曲轅犁,它可以更容易的開墾荒地,有這兩樣寶貝在,將會大大減輕農民們的負擔!一個國家,只有最勞苦的農民們過上好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強大!我此生奮鬥的目標就是在我死之前,天底下所有人的飯碗裡都能堆滿米麵,頓頓有糧,天天有肉,妹妹你知道嗎,人可以死於水火、死於刀劍、死於疾病、死於車馬、死於意外,但就是不能被餓死,這是世上最殘忍,最悲慘的死法,我決定了,以後除了行軍打仗,我要把心思都放在改善民生這件事上!」
林黛玉凝視著他在昏暗中閃閃發光的眼睛,勐然看見他鬢角的幾根白髮,淚水充斥著她的眼眶,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湧上心頭,賈瑜沉浸在美好的幻想裡,對此渾然不覺,把她放下來,伏在書桉上繼續奮筆疾書,直到聽到她的啜泣聲才如夢初醒,得知緣由後,滿不在乎道:「可能是我體內缺少某種營養物質了,加上最近的確太過勞累,這是細枝末節的小事,無妨。」
把圖紙繪製好,
賈瑜站起身,走到欄杆處看著已至中天的一輪明月,把林黛玉攬入懷裡,吟誦了「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柔聲道:「這首詩也送給你,我至今寫過很多詩詞,但最滿意的還是那首「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那時候我便難以自拔的喜歡上你了,在書院讀書時,我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你的臉龐和身影深深植入了我的靈魂,在我荒蕪的心田裡開滿了花朵。」
「那首詞真的很好,我一直帶在身上,我愛它勝過鵲橋仙和水調歌頭,因為它是你送給我的第一首詞」,林黛玉從袖兜裡取出一隻水粉色的小荷包,裡面正是《一剪梅》的原稿,除此之外,別無一物,韶華易逝,時光荏冉,歲月讓宣紙發黃,讓字跡模湖,但心心相印的情意卻歷久彌新。
北風裹挾著鵝毛大雪降臨人間,沒多久便讓天地換了顏色,賈瑜摘掉林黛玉頭上的雪帽,牽著她的手來到堂外,在庭院中慢慢走了一圈,深情道:「我們就這樣,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白頭,此生我陪你坐看花開花落,共度春夏秋冬,生同床,死同棺,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林黛玉踮起腳尖,主動奉上櫻唇,賈瑜彎下腰,二人在風雪中靜靜擁吻。
......
翌日一早,風雪愈演愈烈。
不顧賈母的乞求,賈瑜執意要把元春送走,真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刻,賈政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老淚縱橫,失聲痛哭,再怎麼說也是親生女兒啊,可是為了家族的和睦,他只能選擇袖手旁觀。
「你們當我量小氣短也好,排除異己也罷,這次我絕不退步!別人家的族長一言九鼎,闔族上下,哪怕是一條狗,皆是莫不服從,我倒好,事事受內宅婦人制約,該說的都說了一萬遍,再說除了浪費口舌,沒有半點用處,如若再胡攪蠻纏,大家趁早一拍兩散,省得日後兄弟鬩牆!」
賈母哭道:「瑜哥兒,你好賴過了這個年再送她走,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不成,忍心看她孤苦伶仃的上路?」
見識了賈瑜的決心,再也沒有人敢從中勸和,連最好此道的王熙鳳都選擇了三緘其口,由此也見賈母在賈家的影響力正在日漸衰退,加上時不時的被賈瑜「氣」一頓,油盡燈枯,駕鶴西去之日不遠矣。
賈瑜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太太,您不要以為我是瞎子,看不出來她眼睛深處隱藏的仇恨,若不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我早把她像王氏那樣關進家廟禮佛禮到死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但不代表我都忘了,幸好是我,要是換個人,您信不信,她和她弟弟的骨頭早就化了!」
「瑜兒,不要再說了,把她送走吧!」
賈政看著面無表情的的元春,流淚道:「要怪就怪為父吧,你到那邊要好好生活,若是被人欺負了,就寫信回來,瑜兒會給你做主的,以後總有回來的機會。」
賈瑜對賈璉吩咐道:「爭取在過年前回來,我會派四名親衛跟隨,萬事小心。」
賈璉把胸口拍的砰砰響,表示一定竭盡全力,不辱使命,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一來可以散散心、二來可以領略一下金陵的風土人情、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只要把這趟差事辦的妥妥當當,回來後一定能再得到一筆不少的慰勞金,簡直是一石三鳥,何其美哉。
「二弟,秋桐那小蹄子受了你二嫂子的唆使,這段時間隔三差五的跑到二姐門前去鬧,罵的特別難聽,我要是不在家,她們兩個還不無法無天了,我知道你不待見二姐和三姐,可再怎麼說二姐肚子裡也是你的侄兒或者侄女,你這個做叔叔的總不能坐視不管,我想請你幫我照看一點,我可不想回來見不到她們娘倆了」,賈璉勾著賈瑜的肩膀,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賈瑜扭頭看了一眼半
邊臉無辜,半邊臉狐疑的王熙鳳,點頭道:「好,我會和二嫂子說的」,到底是手段高明,做事決絕的鳳辣子,好一招驅虎吞狼,借劍殺人,秋桐這人尖酸刻薄,粗鄙不堪,最擅長撒潑打滾,比起趙姨娘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一出馬,足夠尤二姐喝上一壺的了。
半個時辰後,賈母依然在喋喋不休的給元春傳授到夫家後的注意事項,賈瑜給她們足夠的時間,把王熙鳳叫道一遍,皺眉道:「二嫂子,有我在,你這個正房夫人的位置如泰山般無法撼動,那婦人一輩子都住不進榮國府,對你產生不了絲毫的威脅,何必趕盡殺絕,若真是逼死了她,又是一條人命,早晚會算在你和你孩子的頭上,我很早以前便和你說過,要心胸開闊,行善積德,你看看林妹妹,一直在給我納新,好繁衍子孫,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涉嫌阻礙我們賈家傳承香火了?」
王熙鳳花容失色,結結巴巴的說道:「二弟你別嚇我,沒有這麼嚴重吧?」
「我給你算算,老爺、我、二哥、世忠、環哥兒、蘭兒、賈寶玉、芃哥兒,我們寧榮兩府的男丁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這是一個百年望族該有的樣子?說句難聽的,馬上都要絕戶了,你還在搞這些歪門邪道,我雖然也不喜歡尤二姐,可她肚子的孩子畢竟是二哥的種,是我們賈家的子孫,我警告你啊,以後不許再使這些陰謀算計,不然我可就要和你算賬了。」
王熙鳳低下頭,很是委屈,賈瑜放緩了語氣,道:「我理解你的所作所為,正房壓制陪房是自古以來的傳統,是無可厚非的,換做是我,我大概也會這麼做,我不求你和那婦人親如姐妹,只願你們互不打擾,有我在,她是翻不了浪花的,你才是我的嫂子,我豈會偏袒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