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操大辦,劉姥姥一進榮國府(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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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府。
賈瑜打發走去金陵送信的貼身小廝後,回到寧安堂更換朝服,一旦出門辦差,衣著打扮就不能像在家
裡那樣隨意(了,必須要莊重,以彰顯一等武伯和朝廷重臣的威嚴,否則便會引來御史言官的彈劾,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人本來就在盯著自己,儘管聖卷獨寵,也不能無端落人話柄,既然想與國同休,那就要愛惜每一根來之不易的羽毛。
原來那件江牙海水四爪坐蟒袍在開封府時被染的不像樣子,還沾染了洗不掉的鮮血,於是裁造院今天一大早就送來一件嶄新的,靠著這件郡王才能穿的賜服,賈瑜可以自欺欺人,過過做王爺的癮,只可惜不能戴潔白簪纓銀翅王帽,不然不識他真面目的人肯定會把他當成王爺。
他十分清楚,自己無論是立下多麼大的功勞怕是都封不了王爵了,即便給他封,他也不敢要,省得被圈養或者屠戮,不過死後肯定會被追封為王的,以前那個魏國公死後就被高祖皇帝追封為開平王。
「別掛這口天子劍,待會讓芸大管家把它請到宗祠,放在三公的神像前供著,帶著它招搖過市,很容易被人攻訐,說我不敬畏皇權,怕不怕他們暫且不論,被人壞話說多了終究不是件好事,把雪拿來。」
晴雯應了一聲,從劍架上取下雪,將其掛在鑲嵌了十一塊無瑕美玉的玉帶上,踮起腳尖,伸手整理好衣襟,賈瑜環住她的柳腰,吻了吻她光潔細膩的額頭,深情款款道:「你是我第一個女人,是我生命中的一道亮光,在那段艱苦的歲月中,給了我太多的溫暖,我們攜手共進,彼此慰籍,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前途未卜的夜晚,雯兒,我愛你,無比深愛著你,你和林姑娘一樣,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等我和林姑娘成親後,我會扶你做妾,姨娘之位,對不起你的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如果真到了大禍臨頭,屠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天,別人不敢確定,林黛玉和晴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陪賈瑜一起坦然赴死,這份情意彌足珍貴,需要區別對待。
晴雯妖嬈的桃花眼中滿是點點淚光,她撫摸著賈瑜的臉頰,輕聲道:「爺,不用如此呢,有您這段話就夠了,您能得到您想要的,平安喜樂的長命百歲,我便心滿意足了,再說了,這樣對媚人她們不公平,我真的不在乎以什麼身份陪伴您,只要能在您身邊,我做粗使丫頭都可以。」
「我可捨不得讓你這個專門吸人骨髓的小狐狸精去做灑掃挑水的粗活,給我暖床最合適,我很遺憾的告訴你,這件事你說了不算,這個妾,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除了你,我還會把紫娟扶正,不然也對不起她對林姑娘的不離不棄,生死相隨,不用多想,你資格最老,功勞最大,大家都看在眼裡,媚兒她們會理解的。」
晴雯捂著櫻桃小口笑道:「爺,小角兒和小梨兒的資歷比我還老呢。」
「兩個小傢伙以後再安排,反正不會虧待她們,晚去一會沒關係,趁現在精力十足,我先好好疼疼你,不然晚上聚餐的時候,你又要把好吃的都讓給你那五個妹妹」,賈瑜利落的摘掉佩劍,將晴雯攔腰抱起,大步朝臥房裡走去,把她往拔步床上一丟,迅速脫的***,欺身而上。
......
賈瑜愈發的認為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無所事事的富貴閒人了,太子少保和國子監司業皆是虛銜,月頭和月中時去點個卯就行,有李縱和朱全他們幾個坐鎮,錦衣衛正常運轉,不必他事事親力親為,尋常的桉件他們會自己商量著解決,只有發生大事或者爭執不下時他才會露面。
奉旨出征,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沒有皇差時他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和林黛玉她們吟詩作賦,風花雪月,朝堂上的事他從不插手,只做自己本職內的工作,除非景文帝垂問,他不屬於任何一個派系(太子黨除外),不和武勳們有密切的往來,各種規模盛大的文會也見不到他,杜絕被扣上結黨營私的帽子,加上潔身自好,恪守倫理,不對家中女卷
們下手,做下(***這一不被世俗所容的醜聞,甚至連親兵都不多養,只有太祖規定的三分之一,更別提利用職務之便進行貪汙受賄,中飽私囊了,寧國府裡的下人們特別老實,到現在沒有發生在外面胡作非為的惡事。
這一情況導致那些有心除國賊,清君側,想扳倒他的人像是野狗看到了渾身是尖刺的豪豬,無從下口,只能在他生活奢靡,沉迷享樂和女色以及在錦衣衛中安插親信這兩件事上做大做文章。
但這兩件事根本傷不到他的分毫,前者頂多會被景文帝笑著罵一句「好色之徒」,有道是人不風流枉少年,他不風流對不起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和探花功名,況且他也沒有在外面和風塵女子們廝混,更沒有逼良為娼,強搶民女,何錯之有?
後者亦是站不住腳,安插親信是官場和軍中的傳統,除了李基那種沒有私心的道德大儒,哪個不安?安不安無所謂,只要安的這個人對得起他被安的職位就行了,這不叫安插親信,這叫舉賢不避親。
賈瑜先去了錦衣衛衙門,查閱了一個月以來的所有卷宗,對開展的工作進行指導,待了個大半個時辰後去了軍器局,視察了新式火槍的生產線,看看工匠們有沒有消極怠工,偷工減料,又半個時辰後,他又去了五軍營的駐地,不管將領們對他服不服氣,但皆知道他是當今天子身邊的大紅人,因而表面上還是比較客氣的。
兵士們已經習慣把井水和河水燒開冷涼後再飲用了,由各級衙門募集來的小吏正在給他們講解安南國的地理環境以及該如何在熱帶雨林中行軍和作戰,這些都是賈瑜總結的,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還用上了綁腿,玩上好幾種五花八門的運動,比如說賈瑜發明的沙地足球,一群光著膀子的兵士踢的興高采烈,不亦樂乎。
......
榮國府,大門口。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了嗎,周瑞一家三口早就死完了,你說的王家太太一個多月前也死了,老太太最近正煩著,什麼人都不見,你還來找不自在」,單聘仁滿臉不耐煩中夾雜著衣裝光鮮亮麗帶來的無上優越感,看向來者的目光中全是嫌棄,還捏住了鼻子,像趕蒼蠅一樣直襬手。
劉姥姥揹著一個粗布包裹,身上的大褂被洗到發白,還有幾個補丁,也就額頭上的抹額看起來新一點,只是不知道正中間那顆綠翡翠是不是真的,她身後跟著身穿黑色棉襖的板兒,他啃著手指頭,眼巴巴的看著在街面上嬉戲打鬧的幾個小孩子,他們手裡都拿著冰糖葫蘆。
「大爺納福,上次是我記渾了,周瑞大爺和王家太太不在了,但王家的姑奶奶還在,求您進去傳個話,沒有騾馬全靠腳,我們好幾十裡地來一趟不容易。」
單聘仁站在臺階上,捋著花白的鬍鬚,嗤笑道:「平白無故的,憑你一句話就能見璉二奶奶?真是好大的臉面,告訴你吧,璉二奶奶有了身子,在屋裡養著呢,風都見不得,何況是人,走走走,別跪著了,這塊地兒都被你汙了,以後別再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攆她們走?」
清客們還是有點面子的,在下人們眼中他們比以往的賈琮和賈環還要像主子,是賈政的身邊人,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捱打受罰,根本得罪不起,兩個門子走上前,毫不客氣的把劉姥姥從地上拉起來,另一個門子上腳就踢口水流了一地的板兒,三人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把前來打秋風的祖孫二人往遠處趕去。
「哎喲~」
劉姥姥一個沒站穩,跌跌撞撞的摔在了地上,揉著老腰直哼哼,單聘仁吐了一口唾沫,正欲開口再嘲諷幾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住手!」,回頭看去,只見賈瑜帶著四名親衛拍馬而來。
門子們猶如小鬼見到了酆都大帝,不由自主的跪倒一片,單聘仁瞬間便換上了一幅嘴臉,點
頭哈腰的來到高頭大(馬前,賠笑道:「小人給瑜大老爺請安了。」
賈瑜用馬鞭指著抱在一起的劉姥姥和板兒,問道:「汝等為何打人?」
單聘仁連忙解釋道:「沒有打人,沒有打人,是這老不死...老人家胡攪蠻纏,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張口就要見璉二奶奶,依小人看,十有八九是心懷鬼胎,藉著探親的名義到府裡偷東西!不可不防啊!」
賈瑜看這祖孫二人的打扮,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她們是誰了,翻身下馬扶起戰戰兢兢的劉姥姥,看向那三個瑟瑟發抖的門子,喝道:「驅趕就驅趕,何必動手打人,人家這麼大的年紀,能經受住你們的拳腳?欺凌弱小,得勢便狂,何其可恨,每人去找林之孝領***板,再有下次,直接捲鋪蓋滾蛋,我賈家不需要你們這種狗仗人勢,目中無人的下人!」
門子們如蒙大赦,各自磕了幾個響頭,口稱「謝瑜大老爺賞打」,然後爬起來跑了,賈瑜叫來一個門子,讓他把單聘仁剛才說的話複述一遍,門子哪裡敢隱瞞,不但一五一十,還添油加醋的說了。
單聘仁渾身直冒冷汗,後悔不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瑜大老爺,小人錯了,小人不應該讓人把上門的客人打走,求您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斯文敗類,枉讀聖賢之書,自己去和老爺請辭,哪裡來回哪裡,去休!」
單聘仁連滾帶爬的跑了,賈瑜笑道:「這位姥姥,不用害怕,我是東邊寧國府的人,是賈家現任的族長,既然來了就是客人,請,我帶您進去見璉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