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賈化落馬,宮門爭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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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且不說這裡屬於是賈雨村私宅的後堂,其他外男等閒進不來,只說整個金陵府數百個各級大小官吏中還能找到第二個身穿正四品官袍的人?
「迴天使的話,下官正是賈化。」
見他如此神態和語氣,賈雨村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的心臟拼命跳動著,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用「害怕極了」這四個字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最合適不過。
大太監開啟用白色絹布製成的聖旨,扯著刺耳的公鴨嗓子高聲道:「上諭,金陵府知府賈化為官不正,亂判桉件,致使受害者和恩主家破人亡,恩將仇報,德不配位,實乃衣冠禽獸,斯文敗類,著免去其現任所有職位,並剝奪二甲進士功名,全家老小即刻流放至沙門島服苦役,永世不得還鄉,子孫後代永不錄用,欽此。」
賈雨村的老臉比宣紙還要白,他癱坐在地上,瞠目結舌,呆若木雞,久久不敢相信,嬌杏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尖叫道:「不可能!我們家官人是好官,是清官,全城的百姓都說他好,一定是皇帝老爺被壞人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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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賤婦焉敢對萬歲爺不敬,來人,掌嘴!」
一個兵士捏著拳頭走上前,抬起粗糙寬大的鐵砂掌,對準她白裡透紅的小俏臉狠狠的來了一下,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原地旋轉了兩圈半,隨後撲倒在地上,扭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裡面有幾顆白花花的牙齒,當即昏死了過去。
「賈化,接旨吧。」
賈雨村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可能的」,直到被人架了起來,他才如夢初醒,大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為了朝廷黎民,為了江山社稷,兢兢業業,盡職盡責,不應該落得如此下場啊,不應該啊,陛下,陛下啊!」
「扯下他的官袍和官帽!抄家!」
兩個兵士三下五除二的扯掉他身上象徵威嚴和品級的官袍,見他不停喊冤枉,唾沫星子滿天飛,煞是噁心人,這些粗胚也不慣著,揪住他的領子,左右開弓,重重的給了他幾巴掌,他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嘴角迸出黑血,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得到命令,在府外等候多時的兵士們揮舞著手中的刀槍一擁而上,看這架勢,哪是在抄家,分明是在攻城,衣著光鮮亮麗,滿腹豬食臭水,平時在外面欺男霸女,強取豪奪的下人們鬼哭狼嚎,四處奔逃,這座裝飾豪華,往日時常貴客盈門的大宅院恍忽之間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隨後,官府頒發告示,上面羅列了賈雨村的種種罪名,因為無官不貪,所以他很快就被查出任職期間至少貪汙了十萬兩紋銀,真是「三年梁知府,十萬雪花銀」,另外,他九族中所有吃官糧的親屬全部被罷免並徹查,本著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原則,府衙中很多官吏為了和他撇清關係和獨善其身,或者是落井下石,火上澆油,紛紛站出來檢舉他和當地士紳豪強們同流合汙,欺壓良善,於是當天下午他便和妻兒踏上了漫漫上千裡的流放之路。
訊息傳到甄府後,甄應嘉當即給賈瑜修書一封,在信中大加讚揚他替金陵府治下一百多萬百姓除此貪官汙吏,並委婉且誠懇的表示,家中老太太有意將庶出的三小姐和四小姐這對堂姐妹都說給他做妾,他們甄家和賈家雖然是百年世交,但並不是姻親,兩家此番正好來個親上加親。
出發
沒多久,年幼體弱的八歲兒子先一步病死,嬌杏由於悲傷過度,積勞成疾以及四個押送公人慘無人道的持續女幹汙,沒多久也一命嗚呼了,成為荒山野嶺裡一具不知名姓,無人認領的骸骨,變成了食腐動物們的盤中餐,一如當日之賈蓉。
賈雨村懷著滿腔悲憤和些許希望,歷經千辛萬苦抵達目的地後,卻因為沒有一兩銀子用來賄賂押牢管營和兩院節級,而直接捱了一百殺威棒,當天便被獄卒們活活打死在了沙門島那座暗無天日,密不透風的牢城營裡,一家三口最終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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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犯事官員家中的年輕女卷會被送進教坊司供達官顯貴們Yin樂,鮮有和犯事官員一起流放的,押送公人們何曾試過嬌杏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還不玩了命的羞辱,到死都沒讓她閒著,對此,賈雨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半點辦法都沒有,才開始時他還敢不痛不癢的罵上兩句,但被毒打幾頓,打到頭破血流,哀告賓服後就徹底老實了。
以前高高在上,嬌生慣養,無論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風光體面的知府夫人,朝廷命婦,如今卻天天被四個粗魯野蠻,如狼似虎的押送公人強按在荒郊野地裡輪番上陣,三管齊下,還是當著賈雨村和她兒子的面,多少有些可悲、可嘆和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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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神京城,皇宮。
話說賈瑜頭上頂著國子監司業的新官職剛出宮門便被一大群人給擋住了去路。
這些吃飽了沒事幹計程車子們整齊劃一的跪了下來,齊聲道:「末學拜見賈子!」
大梁定鼎百餘年,一直在優養讀書人,給予他們很多特權,秀才除了不用服兵役、勞役和見官不跪之類的,另外每個月還可以從當地縣衙領取一定數量的米麵糧油,年底了還能分個少則十兩八兩,多則十幾二十兩的銀子,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啥也不用幹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因為秀才比舉人要好考許多,所以大梁遍地都是秀才,在京城中一板磚砸到十個人,裡面至少有三個秀才,他們很多人因為天資有限,屢試不中後便躺平了,拿著官府的各類補貼混吃等死,拉幫結派的成立文社,吟詩作賦和議人長短是他們最常乾的兩件事,堪稱長舌夫,賈瑜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們一邊吟他寫的詩詞,還一邊說他的壞話,當然了,一切的動機都是那可笑至極的嫉妒心在隱隱作祟。
他們偶爾也會仗著功名傍身,不服從官府的管理,對社會繁榮和安定產生了一定的困擾,朝廷每年花在他們身上的金銀難以估量,換句話說,他們的風花雪月是建立在底層窮苦百姓血淚上的,他們號稱是古之聖人的弟子,景文帝雖然明白他們存在沒什麼意義,但也無法對他們痛下殺手,只能遵從祖制,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雞飛狗跳,到處扯臊。
好幾百人的呼喊還是很嘹亮的,他們這麼一喊,估計全中城的人都能聽見了,賈瑜暗暗猜想這些人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要捧殺啊,所以他決定先禮後兵。
一身橙黃色飛魚服的賈瑜站在陽光下實在是太過耀眼,配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俊美至極的臉龐和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卻讓人忍不住想親近他,信任他的出塵之氣,只給在場上千人一個統一的感覺:他就是天生富貴的下凡謫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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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瑜站在校尉們找來的椅子上,拱手道:「諸位,皇宮重地,莫要喧譁,若是無故驚擾了聖駕,我等便萬死莫辭了。」
話音剛落,一個青年走上前,他一身青衿,頭戴大頭巾,這是秀才們最常見的衣
著打扮,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汝好歹是兩元及第的新科探花,號稱國朝第一才子,算是清貴之流,多少要有些我輩讀書人應有的風骨和尊嚴,豈能低眉順眼,搖尾乞憐的苟且侍奉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