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寧國大婦,當之無愧(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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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府,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秉承著男女不同席的禮數,男子們都在前院坐,女眷們則在外儀門裡坐,兩處都搭了戲班子,賈家在京八房共有五百多族人,此番來了三百餘口,沒來的要麼是旁支的旁支,要麼是混吃等死的子弟,他們不配到寧國府裡來參加喜宴,族人們按照輩分依次落座,三三兩兩的交談著,等待著開宴,言語中不乏對賈芸的豔羨和對賈瑜的讚美。
男性族人們只能待在前院,除此之外哪裡都不可以去,以免衝撞了其他家的女眷,特別是榮國府的貴人們。
聚仙閣。
寧安堂裡有一個會客廳,不過它緊靠著臥房,客人來了多有不便,而且林黛玉她們時常會來,若是與外男撞見,殊為不妥,所以賈瑜就把暖閣當做前會客廳使用,專門用以接待外來的客人,並且把名字更換為「聚仙閣。」
賈瑜很喜愛「仙」這個字,他給依山之榭的兩座閣樓分別命名為飛仙和天仙,臨水之軒第二大閣樓也獲此殊榮,名曰靈仙,加上這個聚仙,以及名字沿用至今的登仙,共同組成了「寧國府五仙閣樓」,它們的牌匾和楹聯都是他親手所書,以名貴木材精雕細琢而成。
聚仙閣是一座兩層半的建築,雕樑畫棟,碧瓦朱簷,桌椅、地板和飾品架等傢俱用的全是紅木,裝修古樸淡雅,堂內寬敞明亮,可以容納下數十人。
卜氏坐在朝門的太師椅上,如坐針氈,侷促不安,接受著以婁氏為首的其他六房一眾女眷的祝賀,小紅的老子娘林之孝兩口子也在,薛姨媽、李嬸孃、和呂氏都過來湊熱鬧,李紈和王熙鳳則帶人在外面張羅女眷們的宴席。
這場婚禮可以用八個字定義:旁支子娶了家生子,既然賈瑜給賈芸做了高堂父母,而且素日來又很信重他,因此喜宴在寧國府裡辦也不算唐突。
天上人間。
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李紋、李綺、薛寶琴、邢岫煙、妙玉、迎春、探春和小惜春都在,她們各自的貼身丫鬟全都被打發去會芳園裡頑了,以免壞了這地兒的清淨,除了她們,喜鸞和四姐兒也在,她們第一次來到了這座盡顯奢華的書房,滿眼都是好奇。
論起來,她們倆個算是賈瑜的遠房堂妹,二人言語得體,舉止大方,既不扭捏作態,也不畏手畏腳,在六房二三十個十來歲的女孩子中算是最出眾的,而且生的又好,因此林黛玉對她們另眼相待,頗為欣賞,邀請過來一起頑。
雖然她們倆的衣著打扮還不如寧榮兩府的貼身丫鬟們,但是二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卑之意,落落大方,寵辱不驚,和邢岫煙的品性很是相像。
妙玉端坐在賈瑜的太師椅上,兩隻纖纖玉手捧著《英俊居士詩詞集》,小聲讀著這些精妙絕倫的傳世佳作,薛寶琴笑嘻嘻道:「姐姐,寫的如何?連皇帝老爺都誇他是五百年來第一人呢。」
然後又附耳小聲說了一句,一臉狡黠的笑容,妙玉俏臉微醺,美眸微嗔,在她嬌嫩的香肩上輕輕打了一下。
探春接過詩詞集,把賈瑜寫給她的那首《漁家傲》添了進去,字跡娟秀,賞心悅目,這個女孩子果然是擅書的。
林黛玉從抽屜裡拿出一紙詞稿,遞給探春,那她謄抄進去,薛寶釵順手接過來,讀了一遍,笑道:「好一句竹杖芒鞋輕勝馬,好一句也無風雨也無晴,不過有點矯揉造作了,不符合他的現狀,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無病呻吟。」
史湘雲在書案上翻來翻去,希望再抓到漏網之魚,她拿起《孫子兵法》抖了抖,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張寫滿字跡的宣紙從裡面慢悠悠落了下來,李綺伸出小手將其撿起,眾人連忙湊過來看。
只見上面寫著一首小詞,李綺朗讀道:「三五七言·秋風詞。」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薛寶琴有些不解,問道:「我們都在哥哥身邊呀,他還在思念哪個?」
邢岫煙輕笑道:「也許只是一時的感慨罷了,詩人壯懷激烈,詞人多愁善感,哥哥寫的這些詞,柔腸婉轉,情思纏綿,一如他的人,我雖然很喜歡,但也想他能寫出大氣磅礴的新詞來。」
林黛玉微微一笑,拿起細毛筆,蘸了蘸香墨,在詞牌名後面又添了一行小字,「詞贈妙玉以做定情信物。」
見此,妙玉連忙道:「我不用的,公子已經送過我一首詩了。」
她們幾個對賈瑜的稱呼不盡相同,最常見的是「哥哥」,李紋用的則是「賈郎」,妙玉用的是「公子」,還有叫夫君、老爺、瑜兒和兩個表字的。
「大家都有的,你也要有,那首詩又不是定情詞,就這首吧,雖然寥寥數言,但卻情深意重,和姐姐很般配。」
妙玉推辭不過,只得道了謝,默默把這首三五七言記在心裡。
薛寶釵胸前戴著瓔珞圈,上面掛著一隻鑲嵌著幾顆不同顏色寶石的小金鎖,之所以重新戴上,是因為賈瑜喜歡把玩,不過這隻上面沒有那八字箴言,是她讓人去外面金鋪連夜打的,她想把原先的那隻融掉,但薛姨媽不允許,她只好將其收進錦盒,藏在箱子底下,並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它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