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謹記於心,告退。」

看著賈瑜有些孤寂的背影,曲靖嘆道:「真是太可惜了,若是當初沒有棄文從武,定能三元及第,大魁天下,將來成為一代名臣,未為不可。」

掌院學士宋廣走了過來,笑呵呵道:「此子成不了一代名臣,將來成為一代名將還是可以的,國朝現在需要的是不是治世名臣,而是抗敵名將吶。」

侍講學士劉俊湊趣道:「我覺得他所提的那個中央銀行很有意思,還有那個避雷針,甚是靈驗,果然奇妙。」

「老話說的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當我們現在還是六七品小官的時候,人家已經官居正二品了,兩個表字全是陛下賜的,還有坐蟒服,嘖嘖嘖,真是富貴已極,他今年不過十七歲,這讓我輩情何以堪?」

上官文淵笑著搖了搖頭,編修唐旻若有所指的說道:「孫兄,老話同樣說的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

寧國府,寂照庵。

靜室內,輕煙繚繞,檀香沁人心脾,妙玉敲著木魚,嘴裡唸唸有詞,看起來波瀾不驚,實則心裡忐忑不安。

對於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她是又惱又羞又憂,惱邢岫煙咄咄逼人,羞自己不爭氣,把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憂他們要是不同意該怎麼辦?自己到時候還有臉在這府裡繼續住下去嗎?

「林姑娘和邢姑娘來了!」

外面的玉官和藕官齊齊喊了一聲,妙玉睜開美眸,站起身開門迎接。

林黛玉握住妙玉潔白如雪的柔荑,笑吟吟著說道:「要不是煙兒先開了這個口,我就忍不住要開了,好端端的女兒家,何苦受這份罪,你要是塵緣已盡,我們絕不做上門做這個惡客。」

妙玉看著林黛玉真誠的眼睛,遂放下心來,輕嘆道:「讓妹妹笑話了。」

「哪裡的話,莪和姐姐一見如故,初次見面就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後能做姐妹再好不過,明天我在家裡請東道,和大家重新認識一下,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瑜兒是很喜歡你的,他去衙門辦事,等他回來,會過來找你說話的。」

妙玉俏臉羞紅,自己昨天還是一個孤苦無依,前途未卜的尼姑,沒想到過了一晚上就有了未來夫君和姐妹,有了一個溫暖的大家庭和值得期待的未來。

......

賈瑜回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他先去天上人間看了看,見史湘雲已經離開便回了寧安堂。

「爺,鎮國公府的世子下午來請您晚上去他們家吃酒,我說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個世子說明天晚上再來請您,然後就回去了。」.

賈瑜點點頭,晴雯又說道:「姑娘讓您回來後去找妙玉姑娘說說話。」

「行,我去看看,你們等我回來用晚飯。」

賈瑜在晴雯臉頰上親了一口,走出去幾步,想起雨露均霑,又回過身在媚人她們五個的臉頰上各親了一口。

玉釧兒和香菱就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後面,賈瑜一手牽一個,兩個小丫頭不肯好好走路,蹦蹦跳跳的,進了會芳園,她們倆就開始撒歡了。

「爺,您聞聞,香不香。」

香菱從花叢裡摘了一朵熱烈綻放的金菊,踮起腳尖,舉到賈瑜鼻子底下。

賈瑜聞了聞,又在她身上聞了聞,搖頭道:「沒有你香,比你差遠了。」

玉釧兒撿起一顆鵝卵石,丟進平靜的天境湖裡,驚起了一灘鷗鷺,香菱見狀,把金菊插在賈瑜的玉帶上,也從地上撿起一顆鵝卵石丟進去,見沒有白色的鳥兒飛起來,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賈瑜起了童心,走到湖邊,擺好姿勢,調整好角度,把手裡的碎瓦片用力甩出去,它在水面上跳躍著,濺起陣陣水花,一連打出了十幾個水漂,玉釧兒和香菱都驚呆了,連忙模仿,主僕三人在湖邊玩了一會兒,才繼續往裡走。

玉釧兒摘了十幾朵秋菊,有黃、白、紫和綠四種顏色,她從自己小腦袋上解下一根天藍色的絲帶,把它們捆紮在一起,笑眯眯的敬獻給賈瑜。

賈瑜接過花束,蹲下身,她連忙爬了上來,兩條藕臂勾著他的脖子,把粉嫩的小臉貼在他臉上,「咯咯咯」的直笑,香菱也想這樣,學著她,也做了一個花束,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

玉釧兒充分發揮了做姐姐的職責,她把位置讓了出來,賈瑜揹著香菱,掂了掂,笑道:「又是一個小胖丫頭。」

「爺,今天晚上您要帶香菱睡嗎?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睡啊。」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這個做姐姐的可不許和她這個做妹妹的搶。」

「不搶不搶,我還能幫她呢。」

從會芳園的月亮拱門到寂照庵,最多一盞茶的路程,賈瑜和兩個小丫頭卻走了半個時辰,從夕陽西下走到暮色蒼茫,期間做了很多充滿童趣的小遊戲,歡聲笑語不斷,可惜雪雁不在,不然肯定會更熱鬧,剛才應該把她叫過來的。

幾間青灰色的房舍隱藏在昏暗中,除了沙沙作響的樹葉和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啼,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在門口等待已久,翹首以盼的玉官和藕官見賈瑜出現在視線裡,歡呼雀躍,欣喜不已,一個進去通報,一個過來迎接。

「婢子給老爺請安,老爺萬福金安。」

玉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賈瑜把她扶起來,上下打量一番,調侃道:「這下高興了吧?」

「多謝老爺不棄卑微,婢子以後就是您的人了,一定盡心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