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先是說了幾句家長裡短,賈瑜才開始說起正事,薛蝌聆聽完後,站起身舉杯道:「多謝世兄在聖上面前引薦小弟,這杯敬你,權當聊表謝意。」

說完後一飲而盡,這的確是個大好機會,就像妹夫說的,不僅可以積累大量的經驗,還有機會立功,這些也是自己將來升官的政績和資本。

雖然此去路途遙遠,經年無數,甚至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富貴險中求,他也想借此證明一下自己不是靠關係上位的廢物,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件事回報數倍於風險,非常值得一試。

「哥兒,難為你有好事都想著你內兄,不過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薛寶琴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賈瑜面前的碗裡,滿臉仰慕的看著他。

對於她流露出來的這種情感,賈瑜甘之如飴,吃了一口菜,笑道:「伯母不用擔心,這是去做生意,不是去上戰場,而且內兄是個聰明人,有分寸、知進退、明事理,我再給他調八個親衛,當做隨從,定能保護他的生命安全。」

呂氏這才放下心來,連連表示感謝,賈瑜看著薛寶琴,說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她更加高興了。

「內兄,你明天就到戶部報道,支取金銀,三天內就啟程,我估計會有人和你一起去,就像我,此次出征安南,只能做個副將,因為年齡小,他們不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不過這樣也好,你好好跟那些人學習經驗,出有什麼事還能互相商量,你離開後,我會照顧好伯母和琴兒,等我三個月後也走了,便讓她們住到寧國府裡,那裡最安全,你不用擔心,好好辦皇差,等你功成身退,我會再替你運作一番,正五品的郎中完全是可以做一做的嘛。」

薛蝌摘掉酒壺的蓋子,把菜碗倒滿,感激道:「世兄,大恩不言謝,以後但有差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言重了。」

......

距離薛蝌家不遠處,有一間兩進半的宅院,正是尤老孃母女三人的住處。

尤二姐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正在給賈芃餵奶。

尤老孃從外面走了進來,笑眯眯的接過賈芃,掀開他的衣服,突然在他後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哇!」

劇烈的疼痛感刺激著賈芃那尚未發育完全的神經,他放聲哀嚎,尤二姐尖叫一聲,上去要搶孩子,卻被尤三姐一下抱住,她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大哭道:「媽,您這是在幹什麼啊!」

尤老孃並沒有停手,又在賈芃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她咬著牙說道:「大姐,別怪媽心毒不疼孩子,媽也不想這樣,他現在不受點罪,以後的罪更多,若是能以此扳倒那個母老虎,你會被扶正,到時候這孩子就是嫡長子!」

尤二姐要上去搶賈芃,尤三姐攔住她,勸道:「姐姐,媽做得對,如果不這麼做,你以後什麼時候能熬出頭?」

「媽,女兒什麼都不要,只要芃兒能平安長大,媽,您把芃兒還給我吧,他才多大呀!而且您這麼做,是瞞不了寧國府那位的,他多聰明的人。」

尤老孃不搭理她,又在直哭的賈芃腰上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他現在受的這點疼,什麼都不算,等他以後承襲他老子的爵位,還有那麼大一座榮國府,他會感謝我的!我這不還是為他好?你這個做孃的難道想看他不如人,被人指著臉啐一輩子嗎!那個老太婆還能活幾年?她一死,哪個管得了二爺?他家那個二老爺都要被掃地出門!」

尤二姐奮力掙扎著,尤三姐見賈芃哭的悽慘,到底於心不忍了,便把她鬆開了,尤老孃見狀,又迅速掐了幾下。

「芃兒!」

尤二姐把賈芃抱在懷裡,看著他小身子上那八處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疼到直抽抽,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媽,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萬一那人看出來該怎麼辦?」

「不會,就一口咬定是那個母老虎掐的,畢竟賈芃不是她親生的,她這個人臉酸心毒,幹出這種事也不奇怪,只要我們娘仨個不說,誰都不知道。」

尤二姐抱著啼哭不止的賈芃,一臉迷茫,尤老孃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悲聲道:「大姐,不要怪媽,媽也很心疼,但媽都是為了你和這孩子好,等過一會二爺來了,你就說這是那母老虎掐的,說完你就別說其他的了,一直哭就行,等他廢了那母老虎,你就是正房夫人,這孩子就是嫡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