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主僕交心,再續前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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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好奇寶寶,賈瑜拿掉她小手裡的髮箍和尾巴,無奈道:「先跟我把這篇念五遍,我就給你一個玩。」
香菱眼巴巴的看著他,賈瑜繼續念道:「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
唸完後,賈瑜故技重施,把她一枕青絲放了下來,用白色的絲帶給她紮了雙馬尾,然後戴好粉色貓耳朵髮箍。
「小瑜老爺,我記住啦,我現在就背給您聽」,香菱搖頭晃腦的背了一遍,除了個別字發音不清,比如「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她背成「一說煙雨,溪邊晚釣之東」,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倒也清晰流暢。
「不錯,你雖然看起來有些憨,有些呆,但還是很有靈性的,哎,你先別扒拉我,只要繼續讀書,好好認字,假以時日一定能寫出幾首好詩來。」
香菱突然抱住他的腰,輕聲啜泣著,賈瑜一隻手環著她的細腰,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馬尾辮,好奇道:「小丫頭,怎麼了這是?好端端的哭什麼?」
「小瑜老爺,謝謝您,以前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有個人經常打我,罵我,不讓我吃飯,幸好我遇見了您,您幫我找回孃親,對我特別特別的好,還餵我吃藥,治好了我的病。」
聽到最後一句,賈瑜不禁老臉一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香菱仰著淚流滿面的小臉,嗚咽道:「這世上只有您和孃親是真心疼我,您不嫌我笨,不嫌我吃得多,我一輩子就跟著您了,伺候您吃飯睡覺,我以後要是做錯了事,您只管打罵,只求您不要趕我走。」
在諸多丫鬟中,香菱無疑是最慘的一個,她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因為下人的疏忽,被人牙子拐走,一連過了好幾年黑暗的生活,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被人牙子打罵怕了,賣來賣去,故而變得有些憨,有些呆,這些傷痛如影隨形,深入骨髓,哪怕是時隔多年,她依然沒有自愈,也許一輩子就是這樣了,她在薛寶釵身邊的日子也不好過,薛大腦袋對她垂涎三尺,覬覦已久,時常被騷擾。
賈瑜同情她,喜歡她,親自去蘇州府替她尋找孃親,眼下又把她要到身邊來做貼身丫鬟,以後也能做個姨娘。
幸好,苦痛都隨風而去了,等待她的將會是燦爛的明天,在賈瑜的護佑下,在營養豐富的土壤裡茁壯成長。
「傻丫頭,我這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捨得打你和趕你走呢」,賈瑜吻去她眼角的淚水,鹹鹹的、苦苦的、酸酸的,一如她之前那悲慘的遭遇。
「玉釧兒姐姐剛才和我說,您昨天晚上還打她了呢,不過我不怕,您要是不開心,不高興,就打我罵我出氣。」
賈瑜滿心憐愛,撫著她的後背,笑道:「那就這麼說好了啊,我今天晚上打你的時候,你可不許喊疼。」
香菱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胸口,彎著大眼睛笑了,然後撅起了小嘴巴,賈瑜暗道怪不得當今的男人普遍不長命,特別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家裡養這麼多吸人骨髓的姬妾,能長命還有鬼了。
淺嘗即止,香菱咂了咂小嘴巴,回味一番,笑嘻嘻道:「小瑜老爺,玉釧兒姐姐沒有騙我,果然很好吃呢。」
賈瑜突然想起一首詞,立刻把它寫了下來,然後隨手丟到一邊,他的詞在外面可以說是一字千金,大有洛陽紙貴之意,要是那些極其愛好詩詞歌賦的人知道,一首好詞就這樣被他棄如敝履了,一定會大罵他暴殄天物。
香菱現在寫出來的字不是很美觀,賈瑜便手把手教她寫,外面的紅雨淅淅瀝瀝,堂內的主僕情深意濃。
剛寫完「一園春雨杏花紅」,賈瑜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根據力度和間隔來判斷,他就知道是軍師來了,幾息後,雪雁出現在視線裡。
「姐姐!」
香菱叫了一句,雪雁應了一聲,「噔噔噔」的跑到賈瑜面前,仰著一張粉嘟嘟、胖乎乎、汗毛清晰可辨的小臉,皺著一對可愛的毛毛蟲眉(放大版的小角兒),撇著小嘴巴,氣鼓鼓的看著他,看樣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賈瑜從書案上拿起手帕,擦去她臉上沾著的些許雨水,問道:「軍師,何故做此姿態?有什麼事儘管說來。」
「哼,二爺,您以前說喜歡我,看來都是騙人的,雖然我很捨不得我們家姑娘,但是您也可以開口把我要過來呀,您不會忘了吧,我可是您的小狗頭軍師耶,我暖被窩特別厲害,咦?香菱,你的頭髮怎麼變成這樣了,哇!你頭上戴的這是什麼呀,好可愛!」
香菱連忙把粉色貓耳朵髮箍摘下來遞給她,雪雁如獲至寶,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然後就往自己腦袋上比劃。
看來女孩子對這種毛茸茸的玩具的確是毫無抵抗之力,雪雁把髮箍戴在髮髻上,抓著賈瑜的手,委屈巴巴的說道:「二爺,您不知道,當我得知香菱要走後,以後天天能給您暖被窩,我心裡特別難受,中午都沒有吃下去飯。」
賈瑜正準備安慰和解釋,只聽見外面傳來一句「你可別聽她的,她中午連吃了三碗飯,還喝了一碗湯。」
紫鵑扶著林黛玉,身後跟著藥官,主僕三人從漫天飛雨中款款而來,一個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一個滿臉嬌羞,目光躲閃,一個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