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連忙去了,賈瑜看向不停流淚的王熙鳳,笑道:“二嫂子,恭喜你做娘了,我還是那句話,放在你膝下養,跟親生的沒有兩樣,他以後若是做了官,掙來的誥命也只能安在你身上,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準備奶孃和尿布之類的了,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明天你把他抱過來,我給他起名字。”

平兒小聲道:“奶奶,瑜大老爺說的對,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待主僕二人離開後,探春欣喜道:“老太太,以後家裡就又多一個人了,這是大好事啊。”

“再過幾年,你就要多發一份月錢嘍。”

別指望賈母會疼這個孩子,她連二房嫡重孫賈蘭都不怎麼關心,更別提這個大房的庶重孫了,整個賈家沒有人比她還重視嫡庶之分和上下尊卑。

史湘雲笑道:“哥哥,不如我們一人取一個,你從中挑一個好不好?”

“可以,不過我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看看你們哪個和我想的一樣。”

南城,某間小院。

當得知自己丈夫被抓進宗正寺,即將開刀問斬後,尤二姐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尤老孃和尤三姐一陣手忙腳亂,很快就把她給救醒了。

醒來後,尤二姐就像是丟了魂,跌跌撞撞的外走,說是要去救賈璉,哪知道剛走沒幾步,幾滴鮮血就從她的***流了出來,落在地上,然後越流越多。

賈璉從宗正寺被無罪釋放出來後,因為要帶賈赦的遺體回榮國府,抽不開身,他便立刻打發興兒去把自己平安無事,還襲了爵的訊息告訴尤二姐,當興兒來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生產了。

因為受了巨大的驚嚇,又是不足七個月的早產,尤二姐足足生了兩個時辰,若不是薛蟠之前給賈璉尋了半根四十年的老參,有參湯續著命,她大概早就因為筋疲力盡而駕鶴西去了。

“哇!”

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劃破天際,驚起了屋簷上歇腳的麻雀,象徵著今年二十七歲的璉二爺終於“老來得子”,有了自己的兒子,以後再也不用被人嘲笑不舉或者是壞了身子骨,生不了孩子了。

從時間上來看,顯而易見,這孩子並不是賈蓉同父異母的弟弟。

穩婆把用燒紅的剪刀剪斷臍帶,把渾身是血汙的嬰兒放在秤盤裡,笑道:“恭喜恭喜,剛好七斤重。”

尤老孃大喜過望,心花怒放,差點手舞足蹈起來,這不僅是個嬰兒,更是她們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啊,只可惜他不是那個大爺的種,不然說

不定將來也能繼承個伯爵以及那座國公府邸。

穩婆用溫水洗盡嬰兒身上的血汙,用毛毯包裹好,抱給虛弱不堪,話都說不出來的尤二姐,她淚流滿面,已經沒有去愛撫的力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尤三姐長舒了一口氣,輕聲安慰道:“姐姐,好好養著,孩子還等著吃你的奶水呢,姐夫馬上就來了。”

她對賈璉一直都是直呼其名,眼下姐姐生了他的兒子,她才換了稱謂。

奶孃非常熟練的接過嗷嗷待哺的嬰兒,當眾解開衣襟,開始餵給他奶水。

“二姐!不要怕!我來了!”

一陣高亢的呼喊聲從外面傳來,幾息後,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賈璉跑了進來,入眼便是尤二姐那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以及正在吃奶水的兒子。

賈璉急步上前,單膝跪在床邊,握住尤二姐朝他伸來的手,落淚道:“二姐,你受苦了。”

尤二姐淚流滿面,顫聲道:“爺,看看妾身給您生的兒子吧,看看吧。”

來了外男,奶孃依然沒有停止哺乳,賈璉目光死死的盯著正在吮吸奶水的嬰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看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臉紅的嚇人,呼吸急促,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剛觸碰到嬰兒的小腦袋就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