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呂氏繼續說道:“女兒,媽不瞞你,媽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你給他做了妾,我們家和他的關係才能更進一步,不光你以後能有個好歸宿,在他的幫扶下,你哥哥早晚也能有一番做為,說不定有一天還能摘掉商賈的帽子,後世兒孫也能做高貴的翰林官。”

在這個時代,商賈真不是什麼體面的職業,在“士農工商”中墊底,也許在“農”和“工”的眼裡,他們很貴重,但在“士”眼裡,大概和豬狗差不多。

當然,也有很多“士”為了些許黃白之物和他們沆瀣一氣,蠅營狗苟,但國朝正統是鄙夷和排斥他們的,別看他們平時錦衣玉食,風光無限,但實則在社會上地位很低。

“榜下捉婿”的十個裡面有七個都是商賈,他們需要科舉出身,為官做宰的女婿來提升和改變自己家族的命運。

以錢糧金帛資助最有潛力,最有前途的落魄寒門士子讀書科舉,並把自己的嫡女許配給他們,定下婚約,和榜下捉婿一樣,都是他們最熱衷的事情。

若是這些準女婿將來金榜題名,做了大官,他們不僅能跟著風光體面,官場上有人,以後家裡的生意會更好做,出了什麼事也能有個依靠,可準女婿們若是名落孫山,一蹶不振,準岳父們直接毀約,也是司空見慣的家常便飯。

重利輕義是商賈們的秉性,他們是屬狗臉的,隨時會翻臉不認人,因此導致大部分寒門士子寧願得青樓***花魁們的資助,也不願意和他們接觸,由此可見,絕大多數讀書人都是打心底裡看不起,甚至是厭惡他們的。

“媽,您說的這些女兒都懂,若是女兒給他做妾,哥哥和後世子孫們就能因為改變命運,不再因為商賈出身受人鄙視和排擠,女兒心甘情願。”

呂氏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你能想明白再好不過,就算他是天上的神仙,也要動凡心吧,我女兒生的這麼好,媽不相信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不然他幹嘛又是大老遠親自送參又是忙前忙後給你哥哥安排正六品大官的?說句不恰當的話,這就叫無事獻殷勤。”

薛寶琴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媽,你說堂姐姐是不是也喜歡他?或者說他早就納堂姐姐做妾了?”

呂氏一拍額頭,“哎呀”一聲,懊惱道:“是了是了,就像你說的,他這樣的哥兒,哪個女孩子不喜歡?你這麼一說,媽也覺得很有可能,女兒,看來你要給他做二房了啊。”

“媽,女兒不在意這些,反正都是要做妾的,第一和第四又有什麼區別?只要他願意,女兒給他做四房也行。”

呂氏苦笑道:“女兒,你哪裡懂得這其中的規矩,妾室和貼身丫鬟一樣,都是講究排序和先來後到的,越是靠前,在家裡地位就越高,以後連生的孩子都跟著有體面。”

薛寶琴搖頭道:“堂姐姐她對女兒很好,女兒不能跟她爭,第二位也挺好,至於其他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這件事情都還沒有定性呢,他要是不願意,一切都是白搭,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沒有?也許他的四房妾室現在已經滿過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等了,我明天就讓你哥哥給他寫封信,打發人人快馬加鞭送到他手上,讓他給你留個位置,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只要你以後能幸福快樂,什麼體面,什麼矜持,都不重要,我們都不說。”

呂氏站起身,囑咐她早點休息後,又是喜又是憂的離開了,待其走後,薛寶琴走到窗戶前,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輕輕說了一句:“瑜哥哥,琴兒有點喜歡你呢,但現在只有一點點哦。”

兩裡之外,神京城、寧國府、寧安堂。

賈瑜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捂著嘴一連打了三個重重的噴嚏,從床頭抽屜裡拿出一張白手帕,擦了擦鼻子,自言自語道:“他媽的,哪個狗東西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晴雯從好夢中驚醒,撐著身子,關切道:“爺,你做噩夢了?”

“沒事,睡吧。”,賈瑜重新躺下,晴雯先在他臉上親了親,又往他懷裡擠了擠,最後把臉埋在他胸口,輕輕呻吟一聲,很快便沉沉睡去。

賈瑜環著她的水蛇腰,吻了吻她的額頭,媚人在兩句輕微的囈語後,也把臉貼在他後背,兩條玉腿攀了上來。

兩位美婢,一前一後,把賈瑜緊緊的抱住,直讓他有點喘不過氣,只得等她們徹底睡熟後,才小心翼翼的把她們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下了床,猶豫一下,就著燭火,朝齡官睡的隔間走去。

輕輕掀開大紅金線繡芙蓉錦被,賈瑜側躺在床上,從後面抱住了齡官,她轉過身來,含情脈脈,笑靨如花,主動奉上櫻唇,窸窸窣窣,搖搖晃晃,二人你來我往,抵死纏綿了好一會兒,一聲滿足且愉悅的輕嘆後,才相擁著睡去。

這一幕,讓天上的月亮都害了羞,隱進一片烏雲中,這一夜,一如往昔,依舊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