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的確快要死了,他家裡已經支撐不住他高昂的湯藥費,而且他的病症已經讓他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大夫已經讓襲人娘倆準備後事了。

襲人哭道:“二爺,二太太昨天晚上吐了兩次血,到現在還在昏迷。”

賈寶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探出頭四下裡看了看,問道:“林妹妹呢?寶姐姐呢?雲妹妹呢?二姐姐和三妹妹呢?還有紋妹妹和琦妹妹,她們都在哪呢?”

“二爺,昨天晚上就二姑娘、三姑娘、紋姑娘和琦姑娘來看了您,其他的幾位姑娘都沒有來。”

賈寶玉傻笑道:“不可能,你胡說,我捱了這頓打,林妹妹她們怎麼可能不來看我?定是來了又回去了,你去把她們帶來,我要和她們說說話。”

襲人有些遲疑,賈寶玉怒道:“我現在連你都使喚不動了嗎?賈瑜欺負我,你也來欺負我,還不快去,不然有你的好!把林妹妹給我帶過來!”

“二爺,您忘了?林姑娘已經和瑜大老爺定婚了,婢子要是去請她來看你,會被老爺打出府的啊。”

賈寶玉臉色一白,喉嚨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來,叫了一聲“林妹妹”,然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二爺!”

榮禧堂。

王熙鳳走上前握著迎春的柔荑,上下打量一番,嘖嘖讚道:“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積了什麼福德,這輩子才能遇上這樣知冷知熱的兄弟,一心一意的替你著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有他護著你,以後哪個敢給你一點罪受?”

迎春俏臉通紅,史湘雲問道:“二姐姐,瑜哥哥他穿金甲好不好看?我從來都沒有見他穿過甲冑呢。”

迎春抿了抿櫻唇,輕聲道:“好看。”

史湘雲提議道:“我們現在去找瑜哥哥吧,讓他穿金甲給我們看。”

探春搖頭道:“瑜哥哥睡著呢,我們別去打擾他了,等下

次吧。”

“鴛鴦,你去東府把瑜哥兒請來,跟他說舅老爺不是外人,是自家親戚,人家登門拜訪,他不能不見,讓他過來說說話,然後再回去睡。”

鴛鴦前腳剛離開,襲人就流著淚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哭道:“老太太,您快去看看寶二爺吧,他吐血暈倒了。”

“我的心肝肉喲!”

寧國府,寧安堂。

文、寶、茄三官把齡官的行李放在桌子上,沒有退出去的意思,而是一臉好奇且敬畏的四處打量著。

媚人性子軟,明知道這三個小戲官僭越了,也沒有開口讓她們出去,而是默不作聲的和玉釧兒給齡官整理著床鋪,這三個小戲官也算是守規矩,只在外間看了看,然後就告辭回去了。

晴雯和金釧兒陪著林黛玉主僕三人去會芳園裡遊玩了。

見鴛鴦進來,媚人、齡官和玉釧兒各自福禮問好,鴛鴦看了一眼齡官,問道:“媚人,你們家爺呢?”

媚人輕言細語的回答道:“姐姐,老爺他進宮去了。”

玉釧兒捧來一盞溫茶,笑眯眯的說道:“姐姐,這是老爺從蘇州帶回來的茉莉花茶,可甜可香了,你嚐嚐。”

鴛鴦接過蓋碗,好奇道:“你和你姐姐怎麼不搬到隔間?”

“老爺說讓我們姐妹倆適應幾天,再搬到堂裡來伺候。”

鴛鴦小口喝完茉莉花茶,把蓋碗放到圓桌上,笑道:“那我先回去了,媚人,等你們家老爺回來,請他去榮禧堂一趟,王家舅老爺還在那裡等著呢。”

媚人從櫃子裡抱來一條紋繡牡丹大紅錦被放在床上,輕聲道:“姐姐,妹妹記下了。”

皇宮,上書房。

景文帝正在批閱奏摺,他每批好一份都會由令中書舍人轉呈給陳賢,讓他複閱,並時不時詢問他的看法和意見。

戴權像是一隻老貓,聽不見半點腳步聲,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躬身道:“萬歲爺,寧伯在宮門口求見。”

“宣。”

賈瑜彎著腰,走到御案前一丈的地方跪下來,拜道:“小臣賈瑜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