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開啟牢門,下人們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散了。

李縱三人來了,他們聽說了昨晚上的事,位懷清主動請辭職位,要跟在賈瑜身邊做貼身護衛,賈瑜讓馬筆帖取來他們的甲冑、腰牌和兵符,笑道:“些許家事罷了,我身邊也有親兵,你們先把自己手下的校尉和十將熟悉一下,哪個不聽招呼,儘管革了他們,我們皇城司最不缺的就是兵。”

柳湘蓮感慨道:“皇城司南司第一指揮指揮使,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做官,從七品呵。”

位懷清笑道:“公子說了,我們不會止步於此,也許以後換身和公子一樣的官服穿穿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縱沒說話,只是撫摸著自己的腰牌,自己從白身一下升任正六品官銜,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他李家世代平民,終於在他這一輩做了官,心中激盪不已,朝賈瑜抱拳道:“大人放心,我等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位懷清捅了捅李縱,提醒道:“老李,叫公子。”

李縱正色道:“公是公,私是私。”

賈瑜讚賞的朝他點點頭,拱手道:“各位各司其職,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李縱三人躬身目送他離開,賈瑜來到中司大牢,吩咐司獄安排人把賈璜四人押到萬年縣縣衙。

賈璜等人身穿囚衣,披頭散髮,身上戴著幾十斤的枷鎖和鐐銬,在十多個兵士的推搡下,艱難的往前走,見賈瑜揹著手站在牢城大門口,賈璜也不求饒,只是叫道:“賈瑜,請你不要為難我的妻兒,放她們一條生路。”

賈瑜淡淡道:“我會把她們送到城外的田莊種地,不會有性命之憂。”

賈芹自知必死無疑,發狠道:“賈瑜!你濫殺同族,我看你以後下去怎麼和列祖列宗交代!”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等你死後,我會把你革出族譜,你入不了賈家的宗祠祖廟,你還是想著怎麼樣才能不

做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吧。”

賈芹怒目圓睜,破口大罵,押解他的兵士把一團破布塞進他的嘴裡,他才安靜了下來,“嗚嗚嗚”的叫喚。

賈藻和賈芝接著哭求,賈瑜懶得和他們再說,讓兵士把他們押走了。

萬年縣縣衙。

姓周的縣令心裡很是忐忑,當他得知寧國府三等宣威賈瑜把犯事的賈璜和賈芹送到他這裡來公審的時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先前礙於賈家的威勢,對賈璜和賈芹的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二去,不知不覺中收了他們不少的賄賂,若是那賈璜和賈芹臨死之前把他也捅了出來,自己絕對落不到什麼好。

周縣令在公堂裡走來走去,不停的唉聲嘆氣,縣丞傅試獻策道:“周大人,這有何難,等那賈璜和賈芹來了,大人先讓公人們以殺威為由,抽爛他們的嘴,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再立刻結案,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不就可以了?”

周縣令嘆道:“這不是欲蓋彌彰嗎?但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

這就叫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

今天的縣衙很熱鬧,門口擠滿了老百姓,十幾家苦主和受害者都拖家帶口的來了,有的抱著死去親人的靈位,有的抬著已成殘廢的家人,滿懷期待的看向東大街。

不知道是誰在大街上喊了一句“賈解元大義滅親,替百姓伸張”,半條街的人都來了。

賈瑜騎在馬上,配上威嚴的豹補服,看起來尊貴無比,賈璜等人蜷縮在囚車裡瑟瑟發抖,狼狽不堪。

這些苦主和受害者因為還不上高利貸就被打到殘廢,被逼到賣兒賣女,被逼到毫無尊嚴的死去,今見有人來替他們做主,還是仇人本家的族長,他們怎能不感激涕零,紛紛跪下來給賈瑜磕頭。

賈瑜滾下馬鞍扶,對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請各位街坊鄰居不要著急,且看本官如何替他們申冤。”

迎接賈瑜的是各種好話和讚美,而迎接賈璜賈芹四人的則是石子和唾沫,雞蛋他們捨不得扔,還是留著給家人吃最好。

賈璜四人被揪下囚車,群情激憤的百姓們一擁而上,拳打腳踢,不可否認的是總有一些人藉機洩私憤,但更多的百姓還是因為女兒以及其他受害者的同情而憤怒。

不少衙役在混亂中也捱了不少的打,礙於賈瑜在,不敢用水火棍還擊,只得把賈璜四人連忙拖到公堂裡。

傅試走過來和賈瑜套近乎,賈瑜沒有理他,坐下來對周縣令道:“周大人,請開始吧。”

皇城,文德殿。

賈政站在最靠近大門的地方,心裡有些不安。

景文帝在龍椅上坐定,戴權手執拂塵,尖聲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話音剛落,一個監察御史就跳了出來,高聲道:“陛下,微臣彈劾三等宣威將軍賈瑜,縱容其族中子弟四處行兇,逼死人命多達九條,請陛下治罪!”

北靜王水溶回頭看了一眼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