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後世那些中了動輒幾千萬的大獎的人一樣,賈政雙手捧著那首詞,顫抖著嘴唇道:“只此一首,就足矣奠定瑜兒在我朝文壇上的地位,將來名留青史,我賈家也與榮有焉吶。”

賈瑜直道慚愧,心裡有些惡作劇的想,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政老爹這種老文青眼裡的長生不老之藥,若是將來政老爹到了彌留之際,自己在他耳邊說一句:老爺,先不要走,侄兒這還有很多類似《青玉案·元夕》這樣的詞還沒有寫完,您要是走了就看不到了。

不知道賈政到時候會不會垂死病中驚坐起,強行給自己再續上幾年的命。

“為叔連夜就讓人把這首詞傳揚出去,瑜兒,接下來有什麼佳作只管往外傳,這些對你春闈也有很多的好處。”

賈政心裡那些感念瞬間拋到九霄雲外,拿著詞稿高高興興的回去了,賈瑜和賈蘭正待離開,卻見鴛鴦走了出來。

鴛鴦溫聲道:“小瑜老爺,老太太有請。”

榮禧堂裡,宴席已經撤掉了,見賈蘭牽著賈瑜的衣角走了進來,王熙鳳笑道:“瞧這叔侄兩好的,不知道的還...”

李紈連忙去捂住她的嘴,賈母啐道:“你這猴兒,吃了些酒就開始胡說!”

賈瑜笑道:“二嫂子千般好萬般好,唯有這點要好好改改。”

“外面都散了?”

賈瑜嗯了一聲,史湘雲邀請道:“瑜哥兒,我們正準備作幾首新年令,你要不要一起?”

探春笑道:“他要是來還有我們的事嗎?不如讓他給我們做個裁判。”

賈蘭拍手道:“雲姑姑,三姑姑,二叔已經作過嘞,老爺特別喜歡,不過把那首詞給拿走了,侄兒就記得最後一句。”

林黛玉眼睛一亮,連忙道:“蘭哥兒,最後一句是什麼?”

賈蘭搖頭晃腦道:“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李紈和姊妹們紛紛看向賈瑜,史湘雲走上前把賈瑜往旁邊的書案上拉,央求道:“好哥哥,快把這詞寫了來,不然我們今晚就睡不著了。”

賈母笑道:“等一會你們再寫,瑜哥兒,過來。”

史湘雲鬆開賈瑜的手臂,賈瑜走上前,賈母指著秦可卿道:“這是蓉哥兒他媳婦,老婆子我的意思是,等你春闈後搬去東府時,她也跟著搬回去住。”

賈瑜看向秦可卿,秦可卿站起身給他福了一禮,輕聲道:“侄兒媳婦見過叔叔。”

回了一禮,賈瑜看向賈母,他不知道賈母是什麼意思,讓她搬回東府不是有往他嘴裡塞的意思嗎?此中必有貓膩。

“也不勞煩你照顧,她身邊有貼身丫鬟,我再從我身邊打發兩個嬤嬤去就可以了,你只管去處理外面的大事。”

賈瑜點頭道:“瑜沒意見,她原來住處的一應傢俬都沒有處理,原封不動的儲存在那,可以隨時入住。”

此女在原著中的真實身份眾說紛紜,具體如何賈瑜也搞不明白,賈母說從自己身邊派兩個嬤嬤去照顧她就有別的意思了,完全可以不派,或者讓他打發兩個過去就行了。

見林黛玉目光幽幽,薛寶釵面色複雜,賈瑜走到書案前,笑道:“此詞早就縈繞在心頭,剛才偶爾補充完整,便寫來與姐妹們一觀。”

筆走龍蛇,一詞寫罷,賈瑜擱下毛筆道:“老太太,瑜先回去了。”

說罷,與林黛玉等人微微頜首,乾淨利落的轉身離去。

林黛玉拿起宣紙讀了一遍,看向史湘雲笑道:“雲兒,你還要作詩嗎?”

史湘雲擺了擺手道:“不作了,我就是寫十首百首也不及這詞的最後一句。”

說著就要來拿詞稿,林黛玉笑眯眯的捏住宣紙,史湘雲輕輕拽了兩下,見她沒有要撒手的意思,嘟著嘴道:“林姐姐真霸道。”

林黛玉笑道:“我太愛這首詞了,只能卻之不

恭,下次再有好的,卻是你們拿去,紫鵑,把這詞稿送回家去。”

紫鵑捧著詞稿連忙回去了。

經過一晚上加一個上午的發酵,至第二天下午,賈瑜所作的《青玉案·元夕》已經在京城內廣為流傳,並且比之前所著的那三首反響更為熱烈。

京城文壇裡的文人騷客皆嘆此詞一出,自此再無人敢寫新年之賀詞。

都中數十家青樓歌館,清倌人也好,歌舞女也罷,皆不約而同的此詞譜寫成各類曲子,四處歌唱。

紅魚館的頭牌,第一清倌人文鳶兒放出風聲,只要賈解元首肯,她就立刻自贖其身,到賈解元身邊為他紅袖添香,哪怕是做一個展紙研磨的婢女,只要能陪伴在賈解元的身邊,陪他共風花雪月,春夏秋冬,此生就足矣無憾了。

其他館閣的清倌人們不甘落後,紛紛附和,願到賈解元身邊做一婢女,真心誠意的奉上自己的身心和體己,只求賈解元憐憫,不棄卑微的收錄。

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更有甚者直接來到榮國府的門口守著,只為能看一眼這位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的少年解元郎。

從此刻起,賈瑜已經成為了無數風塵紅人和閨閣女兒談論最多的人,甚至一度成為了她們的意中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