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說完,坐回椅子上,自斟自酌起來,賈蓉呆呆的坐在地上,目光渙散,賈璉一壺酒都快喝完了他才從地上爬起來,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開始埋頭大吃。

“這才對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一死可就什麼都沒有了,瑜哥兒是個心善的,他自己都說和你無冤無仇,等你回來後他一定不會虧待你。”

賈蓉不說話,抓起一隻燒雞使勁的往嘴裡塞,眼淚和油水糊了一臉,非常的狼狽,賈璉嘆了口氣,給他斟了一碗酒。

一桌子的大魚大肉被賈蓉狼吞虎嚥吃了個七七八八,吃完飯他一抹嘴,對興兒道:“伺候本大爺沐浴更衣。”

興兒看向賈璉,賈璉點了點頭,沐浴完後賈蓉換上了新的棉衣棉鞋,四個公人給他重新帶上枷鎖,押著他出了城。

賈璉看著他的背影,嘖嘖讚道:“真是虎死不倒架,都這個份上了,還能保持幾分大戶人家公子哥的風采。”

城門外,吃飽喝足的賈蓉開始鬼哭狼嚎起來,其聲音之悽慘令往來的行人紛紛皺眉,一些人直接張口問候了起來。

賈璉回到寧國府,把停放一夜的屍首裝進楠木棺材,用馬車拉到城外。

大梁更多的喪葬方式還是土葬,不過因為賈珍犯了事,聖上不允許操辦白事和祭拜,賈母便讓賈璉把賈珍的屍首給火化了,裝進棺材裡送回金陵的祖墳。

火葬場多設在佛教的寺院中,由寺內的僧人來操辦。

看著賈珍的屍體被熊熊烈火吞噬,賈璉在心裡默默道:“一路走好,我會替你照顧好尤二姐的。”

與僧人約定小年後來取骨灰,賈璉繳納了火工費,拍馬回到了榮國府。

榮禧堂。

賈璉稟告道:“老太太,蓉哥兒已經出城了,吃飽喝足後沐浴換了新衣服,族長也已經火化了。”

賈母流下眼淚,打發琉璃找個地方給賈珍燒送點紙錢。

寧國府這父子倆自此落下帷幕,即便十年後賈蓉僥倖活著回來,也不過是成了一個仰人鼻息的廢物,不足為慮。

賈璉出了榮禧堂,直接去找賈瑜。

入塵院。

賈瑜正在待客,來的是陳淳和劉循。

“仲卿,怎麼好端端的就承襲了爵位?”

陳淳關切的問道,如此一來賈瑜就於文一道徹底分道揚鑣了,一如之前的上官文淵。

賈瑜道:“這是聖上的恩賜,聖上說了,允許我以勳貴之身參與接下來的春闈,不過考完後就要棄文從武了。”

劉循笑道:“彥章,仲卿本來就是那寧國府的嫡系子弟,承襲祖業也無可厚非,我老劉也算有了一個做將軍的兄弟,仲卿,以後我要是被人欺負了,你可得替我出頭。”

賈瑜攤攤手道:“沒說的,只要你不是欺負別人,我肯定幫你。”

見賈璉進來,賈瑜給陳淳和劉循介紹道:“這位是榮國府的世子賈璉。”

眾人見了禮,賈璉把賈瑜拉到一邊,輕聲道:“賈蓉已經被押去榆林府了,賈珍也已經火化了。”

賈瑜點了點頭,見賈璉有些欲言又止,道:“二哥,有話儘管說就是。”

賈璉咳嗽一聲,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二弟,你把那尤二姐藏哪去了?”

賈瑜皺眉道:“二哥說的這是哪裡話,我藏那種婦人做甚,你莫不是想收那個婦人?”

“也不是,主要是我答應過賈珍照顧她們娘三個的。”

賈瑜無奈道:“二哥,這種婦人你若是收了,你有沒有想過老太太和二嫂子她們知道了會怎麼樣?聽我一句勸,不要去招惹那娘三個,那娘三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特別是那個尤老孃,她先勸尤二姐跟賈珍睡,賈珍死了又勸她跟賈蓉睡,賈蓉被流放了,她昨天又把尤二姐往我身上推,這種老狐狸你搞得定?”

賈璉躊躇了一會,小聲道:“二弟,我是真的喜歡那尤二姐...”

賈瑜扶額道:“二哥,你和二嫂子多次幫我,我實在不願意看你誤入歧途,這種女人早早晚晚會害了你,我只能跟你說,昨天我已經把她們娘三個趕出去了,她們去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見賈璉轉身欲走,賈瑜拉住他道:“二哥,你若是實在想收那個婦人,最好先把她那個母親一刀給殺了,有這種老狐狸在幕後操盤,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到時候老太太和二嫂子知道了肯定會惱你。”

賈璉大驚道:“怎麼能殺人?”

“那你就不要去碰她們,天涯何處無芳草?”

賈璉苦道:“二弟,你不知道你二嫂子,她...唉。”

賈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