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見王熙鳳走進來,賈瑜連忙起身見禮,王熙鳳笑道:“叔叔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便是。”

賈瑜笑道:“二嫂子快莫喊什麼叔叔了,若是不嫌棄,叫我聲瑜哥兒便可。”,然後把小梨兒的事說了。

王熙鳳想了想,緩緩道:“難為瑜哥兒有難事還能想到我這個嫂子,左右不過一個小丫鬟,你要是喜歡,儘管領了去,倒也不用擔心老太太院裡少了她,回頭我再補上便是,不過,那身契都在老太太那收著呢,怕是不太好取過來。”

賈瑜拱手道:“是我貪得無厭了,只是那周家的丫鬟還請二嫂子跟她說明,此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去找我那兩個小丫鬟的麻煩,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王熙鳳詫異的看了一眼賈瑜,笑道:“你放心便是,我會和那個小蹄子說的。”

賈瑜再三道謝,告辭離去,看著他背影,王熙鳳對平兒冷笑道:“看到沒,又是一個不省心的,為了一個小丫鬟,就要拼死拼活,也不想想那周家是普通家生子嗎?他還真以為我有那麼大的臉面啊。”

平兒沒接話,她倒是覺得這瑜二爺挺好的。

榮禧堂。

王熙鳳把早上賈瑜來找自己的事說了,王夫人皺眉道:“為了一個小丫鬟,那瑜哥兒就說出這種話來?”

那姓周的丫鬟是王夫人貼身嬤嬤王嬤嬤的女兒,這王嬤嬤原本是王夫人出嫁前的貼身丫鬟,王夫人嫁給賈政後,便作為陪房跟著王夫人來到了榮國府。

只是賈政對她沒興趣,後來就嫁給了賈家的另一個家生子,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跟在王夫人身邊聽用,是心腹中的心腹,很得王夫人的信任。

“唉,這個哥兒怕又是個能折騰的,先不用管他,隨了他的意就是了,我前幾天聽說他寫了一首什麼勞什子勸學詩,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若是現在把他趕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笑我賈家量小氣短,不能容人?左右再等兩年,到時候再說吧。”賈母嘆道。

王夫人點點頭,賈母想了想,又對鴛鴦吩咐道:“你打發人把那兩個小丫頭的身契都給他送過去,等過兩年他走的時候一併帶走,也省的我們到時候跟著難看。”

鴛鴦應了,找來小角兒和小梨兒的身契,交給琉璃,讓她送到前院月亮門東邊第一個小院,親手交給瑜二爺。

賈瑜從王熙鳳院出來後,又去了夢坡齋,見賈蘭一個人在裡面讀書,便問他下午要不要跟自己去外面轉轉,賈蘭歡呼雀躍,欣然同意,還說中午想去他那用飯,賈瑜自無不可,讓他再讀一會書就過去。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見琉璃,賈瑜見她朝自己快步走來,手裡還捏著兩張紙,心中一動,連忙走上前笑道:“琉璃姐姐,可是來尋我?”

琉璃把手中的兩紙身契遞給賈瑜,輕聲道:“婢子奉老太太的吩咐,來給瑜二爺送您那兩個小丫鬟的身契。”

賈瑜接過來看了看,拱手道:“有勞姐姐了,煩請代我向老太太問聲好。”

別了琉璃,賈瑜踩著輕快的步子回到家,見賈瑜進來,站在廊下的雪雁指了指書房,對他眨了眨眼睛,賈瑜會意,躡手躡腳的走進去,第一眼便看見林黛玉坐在他的書椅上,一雙小手在桌子上翻來看去,似乎是在找什麼。

探春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見賈瑜進來,咳了一聲,林黛玉抬頭一看,見賈瑜正滿臉糾結的看著自己,臉騰的一下紅了,慌忙把凌亂的宣紙整理好,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瑜哥兒,你這書案太亂了,多難看呀,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林姑娘批評的是,以後我一定養成整理書案的好習慣。”賈瑜虛心接受。

探春見賈瑜手裡捏著兩張紙,好奇道:“瑜哥兒,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見林黛玉也看過來,賈瑜解釋道:“這是我那兩個小丫鬟的身契,我打算還給她們。”

探春疑惑道:“你不自己留著啊?”

“這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留著幹嘛,哎?我那兩個小丫鬟呢?”

“瑜二爺,我們姑娘讓紫鵑姐姐領著她們去我們屋裡拿零嘴兒了。”站在廊下的雪雁連忙解釋道。

賈瑜搖搖頭,苦笑道:“這兩個小饞貓,我還準備帶她們倆去街上買糖葫蘆呢。”

林黛玉眼睛一亮,大喜道:“對啊,在府裡也是無趣,不如我們也去外面轉轉如何?”說著看向探春。

話音剛落,探春立刻制止道:“林姐姐,你忘了老太太說的話了嗎?”

林黛玉小臉一垮,悶悶不樂,見她這副模樣,賈瑜幸災樂禍道:“哎呀,我還打算春天時帶蘭哥兒和我這兩個小丫鬟去城外渭水河邊野炊呢,你們不能去真是太可惜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玩耍了,野炊多好玩啊,可以釣魚摸蝦,可以用野花編草帽,還可以...”

“瑜哥兒,你找死!”

“林姑娘,三姑娘,冷靜!衝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