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朝臣們被李水好好上了一課。

這攀比之風,當真是要不得啊。

但是……朝臣們想要杜絕此風,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首先,要練比較厚的臉皮。其次,要像謫仙那樣,在朝中橫行無忌,誰的面子也不給。

這兩條基本上沒人做得到。

滿朝文武,也就一個李信做的比較好而已。

除了李信之外,還有兩個人做到了一半。

其中一個是淳于越。

淳于越的信念是,老夫只信聖賢書,誰的面子也不給。因此,他只交了十鎰金,意思意思就行了。

而淳于越方正慣了,超沉悶都知道他的為人。他的十鎰金在一群千鎰金、百鎰金中間,格外的矚目,但是朝臣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除了淳于越之外,就是趙騰了。趙騰的理念是:老夫是陛下的人,只忠於陛下一人,誰的面子也不想給。

因此,他只交了五十鎰金,意思意思就行了。

這五十鎰金同樣很扎眼,但是誰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也很符合趙騰的人設。

關鍵趙騰交了錢之後,越想越不爽,乾脆去皇宮面見陛下了。

今日的皇宮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按道理說,未央公主出嫁,固然隆重,也不至於整個皇宮都如此佈置。

而這一次宮中的反應,算是超規格的待遇了。

也不知道這待遇是陛下出於對未央的喜愛,還是對謫仙的看重,還是對伏堯的愛屋及烏。

總之,趙騰一路胡思亂想,見到了嬴政。

嬴政正在寬大的穿衣鏡前觀賞自己的英姿。

他看見趙騰過來,立刻朝他招了招手,微笑著說道:“來來來,快看看商君別院送來的玻璃鏡。”

趙騰一臉尬笑的走過去。

這玻璃鏡,當真不錯。很大,很亮。

雖然銅鏡磨亮了之後,也能把人照的很清楚,纖毫畢現。但是這玻璃鏡,顯然更勝一籌。

趙騰陪著嬴政照了一會,然後乾咳了一聲,說道:“陛下,臣今日前來,是有事起奏。”

嬴政看了趙騰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大事?”

趙騰猶豫了一下,說道:“倒也不是特別大。”

嬴政說道:“今日是未央出嫁之期。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日後再說吧。”

趙騰說道:“可是這件事,就關係到今日的婚事。”

嬴政皺了皺眉頭:“哦?究竟是什麼事?”

趙騰從身上拿出來一張紙,這是抄錄下來的賀禮榜單。

他痛心疾首的說道:“謫仙在商君別院懸掛了這榜單,大興攀比之風,逼著朝臣交納高額的賀禮,這簡直是……”

嬴政哦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槐穀子逼迫你們了?”

趙騰愣了一下,說道:“這倒沒有,不過……他貼出來了這樣的榜單,誰好意思落在後面?”

“有些家境貧寒的朝臣,甚至買了什麼賀禮貸,這簡直是……這簡直……臣聞所未聞啊。”

嬴政盯著榜單看了一會,微微一笑:“如此說來,朕也不能落在後面了,免得被你們笑話了去。”

他扭頭看向角落裡的烏交:“你覺得,朕應該給多少錢啊。”

烏交恭恭敬敬的說道:“陛下只要到場,就已經值千萬鎰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