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門外吃麥花的李水頓時呆滯了:“啥,有這回事嗎?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誣陷我嗎?”

忽然間,李水覺得嘴裡面的麥花不香了。

大堂之上,趙騰看著瓜皮,淡淡的問道:“謫仙為何要指使你詆譭淳于博士啊。”

瓜皮說道:“大人之間的事,小人不太清楚。不過小人私底下猜測,或許謫仙是故意讓小人假扮淳于博士的家人。”

“故意讓小人用拙劣的手段詆譭北遊記,並且隱晦的透露出來,小人是淳于博士的人。如此一來,百姓們會痛恨小人,繼而痛恨淳于博士,繼而報復性的多買北遊記,藉此來抒發對淳于博士的不滿。”

李水已經驚呆了:特麼的,這麼多彎彎繞,你以為你是無間道啊。

門外的圍觀百姓,已經開始紛紛交頭接耳了。

他們忽然覺得,這個瓜皮的話有道理啊。

謫仙確實是好人,這是公認的。但是謫仙的腦子確實比較靈活,做事有點不遵循常理。

至於淳于越呢?他的名聲也很好,更不可能故意詆譭北遊記。

這樣綜合考慮下來,這件事八成還真的是謫仙乾的。

李水氣的大叫了一聲:“胡說八道,竟然敢汙衊本仙。”

他把麥花塞進李信的手裡面,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對趙騰說道:“內史大人,本仙要狀告這個瓜皮,竟然誣陷我。”

李信抱著一袋麥花,吃著一袋麥花,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這就對了,這就對了。槐兄親自下場,這戲就精彩多了。嗯,還是熟悉的味道。”

趙騰慢條斯理的看著李水:“謫仙啊。不是本官不相信你,只是按照常理分析。這件事還真有可能是你做的。”

“這個瓜皮,用拙劣的手段,令淳于博士名譽受損,得到利益的,不還是你嗎?”

李水說道:“如果是淳于越比較笨拙,或者這個瓜皮比較笨拙,弄巧成拙了呢?內史大人可要知道,起初的時候,這兩個人是一心一意詆譭我的,只不過被百姓給看出來了而已。”

趙騰笑了笑:“這個瓜皮,方才已經承認了,是你指使的。”

李水幽幽的說:“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承認呢?也許是淳于博士和他商量好了,故意讓他用拙劣的手段詆譭北遊記,先讓淳于越的名譽受損,然後淳于越再趁機告狀,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把幕後主使說成是我。”

“如此一來,我就成了背後耍手段的小人,而堯舜之鄉的銷量,一定會暴增。”

趙騰聽得有點頭疼:這一環套一環的,怎麼這麼多環?

他對旁邊的小吏說道:“取紙筆來,本官有點亂,我要寫下來看看。”

趙騰在紙上寫了好一會,然後恍然大悟,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他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李水:“如此說來,這瓜皮有可能是你派去的,有可能是淳于博士派去的,這一本糊塗賬,也就難以算清楚了。”

李水幽幽的說道:“只要嚴刑拷打,他自然會說實話了。”

其實李水不相信嚴刑拷打能夠問出真相來。但是他平生最痛恨欺負老實人的人。自己沒招誰沒惹誰,平白無故被人誣陷,這傢伙還不該打嗎?

瓜皮聽說要嚴刑拷打,立馬苦著臉說道:“諸位大人,不用打我,我已經招人過了,不會改口了。”

瓜皮是不敢開口了,否則的話,不僅得罪死了槐穀子,更加得罪死了淳于越,那就連一點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了。

所以他現在只能一條道走到黑,硬著頭皮誣陷謫仙。

趙騰看著李水:“謫仙,你怎麼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李水搖了搖頭:“不是我做的。”

趙騰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可就難辦了。他一口咬定是你做的,你就死活不承認。本官應當相信誰呢?”

李水幽幽的說:“我懷疑淳于越就是瓜皮的幕後主使,不如把淳于越叫來,我們當面對質一下。”

趙騰看了看身邊的小吏,小吏會意,急匆匆地走了。

他去叫淳于越了。

兩刻鐘後,小吏隻身一人回來了。

趙騰皺了皺眉頭:“怎麼只有你一人?淳于博士呢?”

小吏說道:“博士說了,今日這件事,乃是他平生的奇恥大辱,在這裡告狀,不過是將屈辱更加重了一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