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拍了一下手:“不錯。你經常自黑,把別人罵你的話提前罵出來了。別人就罵無可罵了。甚至有人會覺得你坦坦蕩蕩,對你佩服起來。”

李信恍然大悟,然後感慨的說道:“真是神奇啊。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一件事。”

“昔日我伐楚戰敗,覺得丟人的很,曾經把自己關在家中十餘日,閉門謝客,可是越是這樣,越覺得丟人。我總覺得滿朝文武正在背地裡議論我,嘲笑我,我甚至能想象出來他們的嘴臉。最後我忍無可忍,差點自刎。”

“後來淳于越來了一次。他倒是好意,想要安慰我。但是這個傢伙安慰的人的水平實在是令人髮指。”

“最後我被他說的惱羞成怒,大喝了一聲:我就是戰敗了,又如何?”

“這一聲,像是開啟了一個閘門,從此以後,我見人就說楚地戰敗的事。”

“這時候怪事就出現了,我說的越多,這心裡面越輕鬆。楚地戰敗,好像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而那些朝臣開始的時候還明裡暗裡諷刺我,但是自從我自己嚷嚷了之後,他們竟然不再提這件事了。”

“如此說來,我也是在無意之中自黑了?”

李水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便是自黑。自己先黑自己一番,讓旁人黑無可黑。李兄,你很有慧根啊。”

李信得意的笑了。

這時候,有小吏跑過來,對趙騰說道:“大人,那個叫雍齒的人已經抓到了。”

趙騰滿意的點了點頭:“帶上來。”

而李信,也笑眯眯的回到了院子裡面。

他現在已經打算把厚臉皮進行到底了。

雍齒被帶上來了,一塊被帶上來的,還有一個布包袱。

趙騰淡淡的問道:“雍齒,你可知罪?”

雍齒哭喊著說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實在是冤枉。”

趙騰呵呵笑了一聲,沒精打采的說道:“如此說來,你沒有偷邇獲的寶劍了?”

雍齒說道:“小人沒有偷。”

旁邊的邇獲破口大罵:“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當著大人的面,你竟然還在撒謊?你沒有偷我的寶劍,那這包袱裡面是什麼?”

雍齒很委屈的說道:“小人不是偷,小人是悄悄地拿走了。”

趙騰:“……”

這也是個妙人啊,還悄悄地拿走了,那不就是偷嗎?

雍齒接著說道:“小人只想試一試,看看我能不能聽到龍吟虎嘯之聲。”

“小人數代貧困,常常食不果腹。如今已經年近三十,還尚未娶妻。小人想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延續香火。”

“因此,小人把劍拿走了,想要看看自己還能不能有一番作為。如果不能,小人也就死了這條心了,如果能的話,小人心裡也就踏實了。”

“所以,小人不是偷,只是借用。用了一夜之後,會還給主家的。”

這時候,趙騰也有些感興趣了,他問雍齒:“那你究竟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呢?”

雍齒哭喪著臉說道:“小人……小人昨夜睡著了。不知道聽到沒聽到。”

圍觀的人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