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愣了,問那僕役:“饒命?”

那僕役說道:“小人乃是膚施人氏,今日陛下有令,可以自由遷往他處。小人……小人想要離開上郡,可是今日正巧趕上小人當值,要在這裡伺候諸位大人宴飲,小人實在是走不脫……可過了今日,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胡亥:“……”

他快把牙都要碎了,這個傢伙,真是該死啊。

胡亥深吸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對那僕役說道:“你放心,本公子以前制定的政令,確實有些嚴苛了。明日便會更改,你無需多慮。”

那僕役連連稱是,然後繼續一臉哀求的看著嬴政。

很顯然,他是徹底被胡亥給嚇怕了,一秒鐘都不想呆在這裡了。

嬴政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你走吧。”

僕役十分感激的向嬴政行了一禮,然後飛一般的跑了。

嬴政站起身來,看了看眾人,有些疲憊的說道:“朕累了,爾等退下吧。”

…………

當天晚上,嬴政在胡亥的膚施城住下了。

百官也都在胡亥安排的客房休息。

老實說,胡亥的飯菜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客房倒是頂尖的。房間中的器具被褥,都十分華麗。

王綰躺在矮榻上,正閉著眼睛算賬。

如今周貴還在咸陽城中賣獎牌,這獎牌不好賣啊。那些朝臣嘴上雖然沒有說,但是都在等著王綰還錢。

一想到還錢,王綰就一籌莫展。

咸陽城外,倒是有一塊地,倒也值上一些錢。可堂堂丞相,居然要賣地還債,這成何體統啊?

王綰正想到這裡,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王綰問道:“何人?”

問這話的時候,王綰有些不快。他的房間外面,應當有人守夜的。難道說,守夜的人也逃亡他鄉了?

這時候外面的人低聲說道:“丞相大人,是我,胡亥。丞相不必奇怪,我沒有讓守門僕役作聲。”

王綰一聽這聲音,連忙從矮榻上站了起來,說道:“原來是胡亥公子,快請進來。”

胡亥進來了,兩個人點上油燈,相對而坐。

胡亥嘆了口氣,對王綰說道:“我本想在上郡做出一番成績來,沒想到……竟然惹得民怨沸騰,父皇想必失望至極啊。”

王綰微微一笑,對胡亥說道:“公子何出此言?依老夫看來,還是公子的贏面最大。”

胡亥眼睛一亮:“這話怎麼說?”

王綰微笑著說道:“公子才有多大的年紀?公子有多少治理一郡的經驗?出錯,那是正常的。若不出錯,倒顯得有高人暗中指點了。那等於是欺瞞陛下。”

胡亥微微一愣,點頭說道:“這話,有些道理。”

王綰又說道:“公子覺得,陛下這一場測試,是在考較什麼?”

胡亥說道:“自然是考較我們三兄弟,誰最有治國之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