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殿之上,陡然多了一絲緊張的氣氛。趙佗戰事失利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咸陽城。所有人都注意到,今日陛下的臉色不太好看。

按道理說,只是走脫了王恆五百餘人而已,不算什麼。可關鍵是,這一次的失利有點丟人。

王恆,幾乎可以說是在眼皮子底下逃跑的,也難怪嬴政不高興了。

等一些國計民生的事情議完了之後,嬴政看著群臣,淡淡的說道:“趙佗,帶著三千精兵,進入了南越,至今未能抓到王恆。虛耗錢糧,沒有半點功勞,簡直可笑。”

嬴政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李斯一眼。

或許嬴政沒有斥責李斯的意思,但是很顯然,他還記得趙佗這個差事是李斯推薦的。

李斯的老臉有點泛紅,他有些不服氣的站出來,對嬴政說道:“陛下,臣以為,趙佗失利,罪責不在趙佗。”

嬴政微微一愣:“不在趙佗?莫非在王恆不成?”

李斯說道:“罪責在槐穀子。”

李水:“……”

他有點茫然的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小聲問旁邊的李信:“方才在說什麼?為何提到了我的名字?”

李信無奈的看著李水:“槐兄,議政殿上你都能走神,我真是佩服至極。”

李水有點著急:“到底說了什麼?”

李信攤了攤手:“我也走神了。”

李水:“……”

王綰偷偷看了李斯一眼,又看了李水一眼,嘴角微微上翹,泛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最近,李斯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啊。

按照原定的計劃,王綰和李斯,是打算作壁上觀,讓淳于越和槐穀子互相爭鬥的。

但是現在,李斯已經有些急躁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是個從骨子裡面想要向上爬的人,因此,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對付槐穀子。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把槐穀子當成了威脅。

嬴政看著李斯,淡淡的說道:“槐穀子一直在咸陽,此事與他何干?”

李水也一臉茫然,心想:是啊,與我何干?到底是什麼事啊,誰能告訴我?

李斯說道:“趙佗之所以沒有抓到王恆。乃是因為槐穀子派出去的細作,忽然斷了聯絡。趙佗找不到王恆的蹤跡,這才失去了機會,讓王恆可以逃到南越。”

“當初是謫仙信誓旦旦,說有細作在王恆身邊。因此趙佗才輕裝簡從,直入楚地。否則的話,早就派大兵,迂迴包抄,將王恆抓了。”

“因此,這次走脫了王恆,全賴槐穀子的細作無能。”

李水恍然大悟,心想:原來是在說細作的事啊。那個細作叫什麼來著?他沒有送信嗎?

李斯說完之後,看了看程仞和黃磐兩個人。

程仞立刻站了出來。

從上朝開始,他就在關注著李水。他看到李水一直一臉茫然,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頓時心中鎮定了很多:看來,這一次謫仙自己都慌了啊。

程仞忽然覺得李斯說的很對。這次戰事失利,根本就是細作出了問題。大夥沒有誣告槐穀子,只是擺出事實,講出道理而已。

於是程仞說道:“臣認為,此次戰事失利,確實乃是細作不力所致。而這細作乃是謫仙安排的,因此……謫仙恐怕也要承擔一部分罪責。”

程仞說完之後,偷偷看了李斯一眼,發現李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頓時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前途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