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冷笑了一聲。

嬴政看著李水,分明在等他的解釋。

李水向嬴政拱了拱手:“陛下,臣要狀告淳于越,汙衊天下間所有女眷。”

淳于越氣的差點說不出話來。他指著李水,聲音嘶啞的說道:“議政殿上,陛下面前,你又肆意汙衊老夫。眾目睽睽之下,你公然撒謊。你今日定要給老夫說清楚,我何時汙衊天下間所有女眷了。這話說不明白,老夫與你同歸於盡,血濺當場。”

李水:“……”

看來這老頭真的生氣了。

他乾笑了一聲,對淳于越說道:“孟夫子最擅長雄辯,氣勢雄渾,侃侃而談,從容不迫,令人神往。博士既然是儒家傳人,怎麼辯著辯著還急了呢?”

淳于越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因為孟夫子沒有遇到你這等無恥之徒。否則的話,孟夫子便不止雄辯了,恐怕還有拳腳。”

李水乾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你要在下說清楚,那在下就說清楚好了。”

“在下斗膽問諸位一句話,為何李信大將軍,沒有來狀告在下呢?”

眾人都愣住了,他們都想:這不是廢話嗎?你們兩個是一夥的,怎麼會窩裡反?

朝臣們七嘴八舌的說了這個理由。

李水搖了搖頭,他扭過頭去問李信:“李兄,你為什麼來告我,你不怕劉季幾個人,將你的夫人拐跑了嗎?”

李信翻了翻白眼:“不怕。我夫人對我很忠貞,斷然不會做這等事。”

李水拍了下手:“這就是癥結所在了。各位來狀告我槐穀子,並不是因為我槐穀子做錯了,也不是因為你們的夫人、女兒做錯了。而是你們做錯了。”

“你們不相信自己家的女眷,總覺得他們遇見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就會被人拐跑。因此你們怕了,你們對自己的容貌、風度、地位沒有自信。”

“因此你們迫不及待的要將女眷們關在家中,斷絕一切他們接觸外人的機會。只有這樣,你們才覺得安全。”

“而李大將軍就不一樣了。李大將軍有自信啊,他知道自己足夠優秀,自己的夫人見到他之後,再也不會將其他男子看在眼裡。因此,李夫人出入任何地方,都不會受到阻攔。”

這些朝臣都氣的吹鬍子瞪眼:你才沒有自信,你說的是人話嗎?

李水又轉向淳于越:“至於淳于博士,他府中沒有女眷。可是他操心的人更多。他操心的是天下間所有的女人。”

“在他心目中,女人都是水性楊花的,都是喜新厭舊的,都是不守禮法的。因此,淳于博士要所有的婦人,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不允許他們見到任何男子。尤其是一些長相英俊的男人,絕對不能在她們面前出沒。免得將她們的心思勾走了。”

“試問,這樣不是詆譭,那什麼是詆譭?”

淳于越咬著牙說道:“老夫並沒有這個意思。”

李水抱著胳膊說道:“那淳于博士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禁止婦人拋頭露面,為什麼覺得婦人買幾塊糕點就是丟人現眼了?”

淳于越沉默了好一會,忽然說:“老夫只是覺得,婦人既然已經嫁了人,便不應該再和其他男子搭訕,太有傷風化。至於未出閣的女子,心智未堅,容易受到誘騙,因此少接觸那些人為好。”

李水說道:“原來是這樣的道理,原來淳于博士是為了婦人好啊。”

淳于越總算給自己的理論找到了立足點,因此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李水說道:“那麼男人逛女閭,就不有傷風化了嗎?未成年的男子,是不是也應該關在家中,免得受到誘騙?”

淳于越連忙解釋說:“男人與女人,豈能一樣。男人……”

李水打斷他:“諸位看看,他又要詆譭女人了。”

淳于越乾脆不說話了。

朝臣們頓時交頭接耳,想要找出一些理由來反駁李水。

而李水抱著胳膊,巋然不動。任由那些朝臣討論。

這些人集思廣益,好容易想出來的精妙理由。總是被李水三言兩語就頂回去了。

李信看的歎為觀止,對李水說:“槐兄,你怎麼練習到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