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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到小宦官急匆匆地進來,問道:“槐穀子可來了?”

小宦官有些緊張的說道:“謫仙大人,尚未進宮。”

嬴政:“……”

都什麼時辰了,還沒有進宮?莫非他一直是卡著時辰上朝的?只要比朕早上一刻就行了?

嬴政揮了揮手:“去商君別院叫他。一刻鐘之內,朕要見到他。”

小宦官應了一聲,連忙走了。

一刻鐘後,李水被帶來了。身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頭髮還有點散亂。

嬴政看見他身上居然穿著一層鎧甲,頓時愣了:“你這是何意?”

李水睡眼惺忪,乾笑著說道:“陛下,和反賊同住一個屋簷下,不容易啊。”

嬴政淡淡的說道:“所以,你想把反賊賣給那些商販?”

李水看了看旁邊的淳于越:“淳于博士又告我的狀了?”

嬴政說道:“今日,你給朕說一說。把反賊賣給商販,是何用意?你不怕反賊離開商君別院之後,興風作浪嗎?又或者,他們趁機逃跑?”

李水乾咳了一聲:“反賊身邊有我的細作。他們的心思,我已經摸的一清二楚了。項羽從進入商君別院開始,為了殺我,已經吃了太多的苦。”

“這就像是一個賭徒,他已經輸了太多的錢,所以不把本錢贏回來,或者輸個精光,他們是不肯離開賭桌的。”

“如果項羽在外面為非作歹,或者逃走了。那他就再也殺不了我了。他在商君別院受得那些苦,都白白浪費了。項羽此人,心高氣傲,是斷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除此之外,臣還有另一重措施。我會派給他們一個十人隊,牢牢的看管住他們,美其名曰,這是專門保護他們的護衛。其實,是防備著他們逃跑。”

“只要項羽等人有異動。這十個人就會纏住他們。只需不到一刻鐘,我的大隊人馬就可以趕到。可以說,項羽絕對動彈不得。”

“況且,項羽現在隱藏了身份,潛入到了咸陽城中。這劉季的身份,對他來說是安全的。他要做什麼事,需要在暗中去做。”

“所以,把他放到大庭廣眾之下,讓全咸陽城的百姓幫我盯著他,他反而越發的束手束腳,什麼都做不了了。”

嬴政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憂慮的說道:“然而,將一個反賊帶出來,招搖過市,朕總覺得有些不妥。”

李水笑了笑:“陛下一統天下,富有四海,乃千古一帝也。區區項羽,不過一介庶人,身邊三四個隨從而已。此人,不足慮也。”

嬴政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淳于越在旁邊聽的有點無語,這槐穀子也太能吹了。

不過一時間,淳于越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於是他換了個問題:“即便你把反賊放出來,不會出事。可現在他們的身份是劉季,在百姓看來,他們是商君別院中的護衛。”

“你將他們任意賣給別人,這不是掠賣良家子弟嗎?此例一開,權貴爭相效仿,我大秦還有寧日嗎?”

李水聽了淳于越這話,忍不住笑了:淳于博士,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

李水乾咳了一聲,對淳于越說道:“博士,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上朝了。至於掠賣人口的事,咱們放到朝堂上去說,怎麼樣?”

淳于越愣了:怎麼回事?此人明明犯了錯,反而主動要求去朝堂上說?他是臉皮太厚,以至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淳于越越想越覺得這裡面透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頓時陷入了深思之中。

嬴政已經弄明白了,李水把反賊弄出商君別院,不會出大亂子。至於他為什麼要賣給商販,算不算是掠賣人口,已經是細枝末節了。

嬴政固然對此很關心,但是這種事,還是比不上朝議重要。

只要不說破項羽的身份,讓槐穀子和淳于越在朝堂上辯論一番,讓朝中大臣評評理,也無妨。

因此嬴政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有什麼事,朝堂上說吧。”

眼看著嬴政要更衣上朝了,李水和淳于越都告辭出來了。

淳于越滿臉疑惑的向議政殿走過去,始終想不明白李水又在搞什麼鬼。

而李水一臉笑眯眯的走在他身邊。

議政殿門口等候的朝臣,早就注意到李水和淳于越了。

李信納悶的看著他們:“怎麼槐兄和淳于越在一塊?”

李斯和王綰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憂慮:槐穀子,不會又和淳于越攪到一塊去了吧?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