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氏子弟都圍過來,問道:“是何計策?”

項羽低聲說道:“巨夫此人,膽子最小。昔日叔父只是用了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便投降了我們。如今,我們不如如法炮製。”

項氏子弟都陷入了深思,然後猶豫著問道:“羽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再威脅他一番?”

項羽點了點頭:“今夜三更,我們潛入到巨夫的睡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這一次,他害怕之餘,多半還要與我們合作。那樣的話,或許我們能讓他除掉伏堯。”

項氏子弟都興奮起來了:“若伏堯死了,秦人必定大亂。”

項羽微笑著點了點頭。

有個項氏子弟說道:“然而,刺殺伏堯,那是天大的事,巨夫恐怕沒有這個膽量。如今他呆在伏堯身邊,功名富貴,都已經有了,也未必會願意殺了伏堯啊。”

項羽想了想,說道:“這個簡單,不用他親自動手,只要他暗中協助,向我們提供伏堯的行蹤。只要他肯合作第一步,我們便有了他的把柄。一邊是提供行蹤,一邊是丟掉性命。孰輕孰重,他應該心裡有數。”

項氏子弟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項羽低聲說道:“今夜三更,就由我親自出馬,夜會巨夫。”

項氏子弟都興奮的答應了。

…………

與此同時,胡亥正坐在胡姬的寢宮之中,而季明正一臉奸詐的跟他說話。

只聽季明說道:“公子,這一次考核,你有幾成把握?”

胡亥淡淡的說道:“七成。”

季明嘆了口氣,說道:“常聽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趙高死了,公子沒有了師父,這本是一禍。可倒也讓公子得到了歷練,心智堅忍,超乎常人。”

“如今陛下下令,三公子任郡守,不許帶著師父。如此一來,他們便是剛剛離開父母的猛獸,雖然有些爪牙,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如何能與公子匹敵?”

胡亥冷笑了一聲,沒有搭腔。

季明笑眯眯的說道:“不過……”

胡亥眯了眯眼,問道:“不過什麼?”

季明低聲說道:“不過……扶蘇公子,也並非等閒之輩。”

胡亥呵呵一笑:“扶蘇不過比我年長几歲而已,他奉行儒法,與父皇理念相左。只要等上幾年,我長大成人,我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多半要超過扶蘇。”

季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伏堯公子,可是一個勁敵。”

胡亥眯了眯眼鏡,淡淡的說道:“他確實是勁敵,不過年紀太小。更何況,這一次不許攜帶師父。沒有了槐穀子,他不是我的對手。”

季明說道:“沒有槐穀子,有一個巨夫呢?”

胡亥微微一愣。

季明說道:“奴婢已經打探清楚了。巨夫被免官之後,就投靠了槐穀子。槐穀子命他跟在伏堯身邊,同赴北地郡。”

“這巨夫,如今無官無爵,無論是作為僕役,還是作為隨從,都不算壞了規矩。而此人久為一地郡守,熟悉政事。有他在旁邊幫襯,伏堯就算沒有功績,也出不了大亂子。”

胡亥站了起來,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伏堯,必須要出亂子。否則的話,不足以動搖父皇對他的寵愛。”

季明笑眯眯的說道:“奴婢倒有一計。”

胡亥說道:“快講。”

季明神神秘秘的說道:“巨夫此人,原本是一地郡守,也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了。然而現如今卻丟了官職爵位,變成了一介平民。他這心中,必定憤憤不平,頗為落寞。而這時候,若公子能是稍微籠絡一番,在他看來,必定是雪中送炭啊。”

“以奴婢觀之,這巨夫必定會對公子感激涕零,忠心耿耿。到那時候,公子透過他,對北地郡搞一些小動作,讓伏堯手忙腳亂,出個大丑,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胡亥聽得眼睛越來越亮,然後點了點頭。

季明笑眯眯的說道:“若公子信得過奴婢,奴婢願意替公子做這件事。”

胡亥原本興致盎然,聽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微微一笑,似乎不想交談下去了。

季明問道:“莫非公子不相信在下?”

胡亥沒說話。他確實不相信季明,現在誰不知道,這傢伙就是個掃把星,跟上誰誰倒黴。這件事交給別人去辦,或許還能辦成。但是交給他辦,就等著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