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牧茫然的點了點頭。

什麼劍走偏鋒,什麼驚訝,現在古牧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只要能把人請回去,挽救他們這一房就行,至於其餘的,以後再說吧。

季明得到了古牧的許可,就笑眯眯的回到了房中。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忽然一變,變得極為傲慢,極為不屑:“周夫人,如今咸陽城中,流行一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古牧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我苦苦祈求,她還不肯答應回去呢,你這樣刺激他,那不是誤了大事嗎?

季明朝著古牧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周夫人冷冷的說道:“先生這是在威脅我?”

季明呵呵笑著說:“周夫人一定要這麼理解,倒也不錯。周青臣確實做了命題人,可今年做了命題人,明年還是命題人嗎?科舉完了之後,這個命題人又有多大能量呢?”

“現在大夥是對他敬畏有加,可是科舉結束之後,那些沒有考上計程車人,會不會對他心生怨恨呢?”

“今日夫人執意要與古氏決裂,那好,從此親人變成仇人。古氏日後就以仇人之禮對待夫人。到那時候,聯合一批不滿計程車人,攻訐周青臣,不知道周青臣能不能擋得住。”

“即使能擋得住,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受到陛下的猜疑,前途就不用說了。如果擋不住的話,身敗名裂,舉族被滅,夫人也不能倖免於難。”

周夫人猛的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季明,良久之後,才緩緩地說道:“是不是與父兄握手言和,我說了不算,要等我夫君回來。我今日,也不曾一定要與父兄決裂。”

季明淡淡的說道:“今日,夫人必須做一個決定。否則的話,夫人就是我們的仇人。”

古牧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還可以這樣?逼著小妹握手言和?季大人有一套啊,不愧是深宮之中出來的,厲害,有手段。不過……

古牧很快又擔心的想到:小妹性子剛烈,這樣逼迫,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果然,周夫人惱火的說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夫君與謫仙交好,怕過誰來?”

古牧看了看季明,向季明使了個眼色,想讓季明軟一點。

季明卻微笑著搖了搖頭,一副兄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笑呵呵地對周夫人說道:“謫仙,也未必能護住周青臣。不錯,我們就是在逼你,就是在欺負你。在下建議,夫人與我們握手言和,從此以後,兩家和和睦睦,豈不快哉?”

周夫人幽幽的說道:“我若不答應呢?”

季明笑嘻嘻的說:“夫人若不答應,那我古氏就只有與夫人開戰了。不過開戰之前,還請夫人去往古氏一趟。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發誓脫離古氏。”

“免得……嘿嘿,免得將來夫人承受不住,打著骨肉同胞的名義,前來求和。古老太公何其心軟?萬一答允了你,那不是放虎歸山嗎?”

周夫人氣的火冒三丈:“好,好!我這便去發誓。”

隨後,周夫人讓丫鬟準備車馬。

古牧都快聽傻了,拽住季明說:“季大人,你這是為何啊。我們不是來道歉的嗎?怎麼你三言兩語,要讓小妹發誓,脫離古氏呢?”

季明呵呵一笑,拉著古牧到了一個僻靜所在,低聲說道:“古兄,過一會周夫人到了貴府之後,古兄便把大門一關。誰知道周夫人在裡面是與古氏決裂呢,還是與古氏言和呢?”

“到那時候,你再派幾個人,在外面大肆宣揚一番,就說周夫人已經與老太公握手言和了。親自來拜見太公了。你們的那些族人,必定信以為真,誰還敢再說什麼脫離古氏的話?”

古牧微微一愣,點頭說道:“這……倒也有些道理,不過紙包不住火啊。天長日久,難免要露餡。”

季明呵呵一笑:“怕什麼?這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罷了。先穩住古氏族人。隨後,古兄就來拜見周夫人,誠懇一點,負荊請罪,請求她真正原諒。甚至等周青臣回家之後,你也可以謙卑的來拜訪他。”

“這對夫妻只要一心軟,往日說出去的謊言,不就成真了嗎?”

古牧眉頭緊皺:“不過……方才我們說的何等決絕?已經把小妹徹底得罪了。回頭再來求和,那還有可能嗎?”

季明呵呵一笑:“方才是我在得罪周夫人,古兄可曾參與了?到那時候,你就說我季明不好,擅自作主,攪亂了你們一家。”

“周夫人是個念舊之人,否則的話,早就與你當場決裂了,也不會一直說等夫君回來再定奪了。相信我,此事萬無一失。”

古牧聽到這裡,眼睛也亮起來了,使勁點了點頭。

季明有些疲憊的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賺他們家的錢,真難啊。不過好在,這諾大一個古氏,總算被我穩住了。

至於將來周夫人原不原諒古氏,那所謂萬無一失的計策,是不是真的萬無一失,季明根本不關心,只要能拿到錢就好了。

和這種蠢貨做朋友,也就這一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