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說:“這千鎰黃金,只針對考生,普通人要聽書,還是按照原價的。千鎰黃金,眨眼就掙出來了。”

伏堯猶豫了好一會,點了點頭。

這時候,未央在旁邊笑道:“師父在前面招攬罵聲,卻讓徒弟在後面收買人心。謫仙真是捨己為人啊。”

李水微微一笑:“公主果然聰明過人,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未央笑著說:“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先生想要幫助那些士人,直接暗中給他們降價就可以了,然後再謊稱伏堯已經替他們交了錢。為什麼還一定要伏堯拿出千鎰黃金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反正他有商君別院的股份,他的錢,也是商君別院的錢。”

李水笑著說:“很簡單。如今商君別院的生意越做越大,每一筆賬都要清清楚楚。公是公,私是私,絕對不可以混淆,否則弄出來一本爛帳,賬房先生趁機貪汙錢財,查都不知道這麼查。”

未央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個門道。”

…………

第二天,咸陽城內外都在瘋傳一個訊息:伏堯公子憐憫士人,特地拿出來千鎰黃金,資助大家。

以千鎰黃金為儲備,做成了千百張優惠券。凡持優惠券者,可抵一百三十萬錢。

凡是之前曾經報名參加科舉的人,都可以領取優惠券,每人限領一張。

這些訊息,迅速的傳播出去了。不少想要聽書的人都連連頓足,早知道有這種好處,之前就應該去報個名,現在想要趁機報名,好像也來不及了。

至於曾經報名計程車人,對伏堯自然是感激不已。

這些人紛紛說,當日要開科舉的時候,咸陽城的權貴是不樂意的,據說是伏堯師徒據理力爭,才給大夥爭取來這麼一個機會。原本大夥以為,這只是傳言罷了,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這並不是傳言,而是真的。

此日過後,痛罵李水者,依然多如過江之鯽。而讚頌伏堯者,更是多不勝數。

當然了,有人稱讚,就有人不屑一顧。比如季明,他就冷冷的說道:“一群蠢才,這不過是槐穀子師徒在收買人心罷了。”

坐在季明對面的項超好奇的問道:“用千鎰黃金收買人心?這可是大手筆啊。”

季明呵呵一笑,對項超說道:“景蓋大人,你來咸陽城不久,不清楚這裡面的門道。商君別院,不止槐穀子一個人的。而是四個人的。槐穀子獨佔了五成。陛下、伏堯、未央,合佔了五成。”

“換而言之,伏堯公子號稱拿出來千鎰黃金,誰知道他有沒有真的拿出來?或許他拿出來了,那也不過是左手換到右手而已。”

項超點了點頭,說道:“槐穀子師徒,真是狡詐無比啊。不過狡詐之中,透著一點點智慧。倒有幾分我家羽兒的影子了。季大人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家羽兒智勇雙全。當世所罕見也。”

季明呵呵笑了一聲,心想:這傢伙什麼毛病?說不了幾句,就要把話題引到什麼羽兒身上去。此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項超又對季明說:“季先生,難道我們就任由伏堯收買人心嗎?”

季明說道:“若景兄覺得錢太多的話,可以去謫仙樓門口散財,凡是願意聽書的,給他們十萬錢。”

項超笑嘻嘻的說:“在下別的都缺,唯獨不缺錢。哈哈……”

季明有點無奈的看著項超,甚至有點嫌棄了。他對項超說:“景兄,現如今伏堯公子在收買人心,大家也樂得被他收買,即使是朝中重臣,也不敢說什麼。而景兄呢?乃是關東豪強,身份本來就敏感,若你當真大張旗鼓,去收買人心,恐怕一時三刻,便被人給殺死了。”

項超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後怕的點了點頭:“微先生,景蓋危矣。”

季明沒有說話,他正在心中暗暗的鄙視項超:昔日和我合作的,都是什麼人?王離,趙高,匈奴單于,王恆……那一個不是一時豪傑?這麼現在越活越回去了?和這麼個蠢貨合作?他不會把我給坑了吧?

季明卻不知道,當初人家和他合作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思。只不過現在季明隨著與高手合作,水平越來越厲害,所以有資格歧視項超這個初出茅廬的傢伙罷了。

項超又謙虛的問:“那我們應當如何?”

季明說道:“等,等槐穀子露出馬腳。不要動伏堯,我們也動不了他。我們要潛伏起來,盯準了槐穀子,然後一擊必殺。只要槐穀子死了,伏堯近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項超聽的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很久之後,終於想明白了,然後向季明豎了豎大拇指,極為佩服的說道:“高,實在是高。我在季大人身上,看到了昔年趙高的影子。”

這話季明聽的直起雞皮疙瘩:特麼的,這傻貨是不是在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