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水伸出腳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田敬踉蹌了一步,撲倒在地。姿勢很狼狽,但是沒有撞死。

有兩個侍衛走進來,將田敬狠狠按在地上。

嬴政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既然求死,好啊,那就坑殺。”

季明徹底鬆了一口氣。

侍衛拖著田敬向外面走。嬴政又淡淡的說道:“計奴隨他們一塊去,幫他們填土。”

計奴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跪伏在地,像是祭拜祖先一樣,虔誠而認真的跪拜嬴政。

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計奴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其感激之情,已經蘊含在行動中了。

他走了,帶著對李水和嬴政的無限感激走了。

燕樂向李水看過來,一臉歉意:“謫仙,之前是燕某莽撞了。”

李水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本仙心思單純,胸無城府。故而也最喜歡你這種率真誠懇的人。”

燕樂一臉遇到知己的樣子。

而朝臣們,都一臉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安撫了燕樂幾句之後,李水就向嬴政說道:“陛下。臣以為。僕役,並非低人一等。譬如計奴,發明算盤,大功於社稷。而所謂的權貴,也並不一定是品格高潔之士。譬如田敬,陰險狡詐,不學無術,心腸歹毒。”

“可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卻可以從從容容的有功於社稷之人。即便他殺了計奴,甚至不用償命。”

“難道僕役不是人嗎?這樣的律法合理嗎?臣請陛下更改律法,從此以後,一視同仁。殺人者抵罪,不分男女老幼,高低貴賤。”

有一個儒生低聲說道:“自古以來,有禮法便有貴賤。如今一視同仁,那豈不是……”

李水猛的轉過身來,目光逼視著他,厲聲說道:“莫非你是田敬同謀?”

儒生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現在朝臣們發現了另一個問題。田敬死了,死無對證。現在李水可以隨便誣陷別人是田敬同謀了。哪怕田敬親自澄清的機會都沒有了。

淳于越嘆了口氣,向儒生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李水今日提出這個建議,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之前計奴在朝堂上一番哭訴,加上田敬確實不堪。實行新律,恐怕已經沒有阻礙了。

果然,嬴政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謫仙言之有理。王綰、李斯、淳于越、趙騰,協同槐穀子,制定新律法。律法公佈之前,有權貴無故打殺僕役者,坑殺之。”

朝臣們沒人反對,也沒人敢反對。

公孫城知道,自己今天已經一敗塗地了。

然而,李水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他笑眯眯的說道:“剛才,只解決了其中一件事。方才公孫大人還指責我,招攬方士,騙他們去西域。以及出征匈奴,勞民傷財。”

“這兩件事,其實可以合併在一處。臣可以向所有人證明,匈奴的地盤,並非只有牧草與牛羊。還有金銀銅鐵錫,數不盡的礦藏。”

“只因為此地不能耕種,便覺得取之無用,不如放棄。這是短見,婦人之見。堂堂一國重臣,如同窮酸賬房先生一樣,實在可笑。”